云婉见那船夫神色悲伤起来,也不由得感同身受,跟着悲伤了起来,问道:“你的女儿,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呢?”
船夫摆弄花灯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泪水不禁从脸颊滑落,哽咽道:“不知道,可能一辈子也好不了。现在,我的妻子还在家里照顾她……日子能过一天就算一天吧。”
云婉说道:“要是对我重要的人,也落得悲惨的下场,我也一定伤心垂泪。唉,大叔,给我来多来几个漂亮的花灯吧。从前,我也有时候在河岸边放花灯,只盼着能无忧无虑地过完一生。”
船夫道:“要是放花灯就能实现愿望,这世上又哪来如此多的苦命人呢?”
云婉道:“大叔,莫要如此说。瞧你做的花灯多漂亮,听说神明会怜爱善良的人,这么漂亮的花灯,说不定神看见了喜欢,把愿望写在上面,就能实现愿望呢。”
船夫道:“什么神呀,鬼呀,都是骗人的。”
见云婉与那船夫交谈许久,牧清歌也上前去,问:“挑好花灯了吗?”
云婉道:“这些花灯都挺好看的,我还没选好。”
牧清歌道:“那就都买下来吧,慢慢放。”
雨弦问道:“今日清歌难得想买下这么多东西呢。我平日里见你对玩乐都没什么兴趣。”
那船夫问道:“这位公子,你要得了这么多花灯吗?要是用不上,岂不是浪费了吗?”
牧清歌说道:“无妨,云婉总是贪玩,就让她都多玩一下吧。”
付完钱,那一船的花灯,大约百个,价格各有不同,总计花费了三千元币。
船夫连忙谢道:“谢谢这位公子,还有这位小姐。”
牧清歌好奇问道:“你女儿在什么时候病的、在什么地方病的?”
船夫道:“我的女儿大约病了两年吧。地方吗?那天不知为何,忽然下了暴雨,我的女儿在城主决定修建的一座塔楼下散步,不知为何,那日淋了一场雨就病了。”
云婉开口道:“以前,我也住那儿附近。”
原来不知为何,城主最近会在城中的一些地方修建塔楼。大家也都不知道,那些塔楼修建来是做什么用的,于是猜测是城主觉得城内景色单调,才修建那些塔楼。
那船夫闲聊几句后,就划船回家了。见那船影渐渐消散在水面上,云婉转身向牧清歌道:“清歌,我们去放花灯吧。”
三人一同散步,去人群稀疏的地方,只有清冷的月色栖息在那里。
暗暗的流水,是有些许微光从拂过水面的杨柳枝上,洒了下来。
云婉俯下身来,看向河水里倒映自己的容颜。
沉默了片刻以后,云婉语调悲伤,道:“从前,我和自己的家人住一起。不知为何,忽然有一日,他们都生了病,于是就把我送去剧院。唉,不久以后,我就在剧院听闻了他们都已经病逝的消息。听说,是邻里的街坊安葬了他们,不过我那个时候在剧院里,哪里都去不了。剧院里的生活,虽然谈不上有多么好,却也不像以前那么苦。以前我的父母都健在的时候,日子虽然依旧过得贫苦,却也算安稳。”
说到此处,她潸潸泪下,泪如玉珠,滴滴落地。
牧清歌安慰道:“不必忧心于往日的悲伤,悲伤会过去,但明日还有漫长的时光来临,我们还有许多时间去追求理想。”
云婉泪犹不止,道:“清歌,你可要好好活着,不可以死得太彻底了。”
牧清歌心想:你这到底是祝福还是诅咒?哪儿有人叫对方死得不能太彻底的?
不等牧清歌开口,雨弦道:“云婉妹妹,你这是祝福还是骂人?哪儿有叫人不能死得太彻底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