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明明没有睡着呀!
我甚至还能讲出刚才听到的小说是什么内容,那么,灯又是什么时候被关掉的呢?!
缓了缓心神,我再次胆战心惊地朝钱阿姨望去,只见她脸上那两坨红色的胭脂已经不见了,嘴上也泛着青紫,但肯定不是我刚刚看到的那种艳红了。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灯也没关,就那样一直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收拾了,反正也睡不着,我想着干脆下楼喝杯咖啡提提神。
虽然我已经刻意放轻动作,不想打扰到钱阿姨休息,但洗脸刷牙嘛,难免还是会弄出一些动静。
奇怪的是,钱阿姨似乎什么都听不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
直至我出门,钱阿姨都没有醒过来,我也乐得自在,哼着小调就下了楼。
前面几天几乎天天都是被她的广场舞弄醒的,然后还得充当餐厅服务员,在自助早餐厅里任她差遣,今儿好不容易能用顿悠闲自在的早餐了。
我一边吃早饭,一边打着王者,感觉好不快活,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团上其他客人陆续来了餐厅,路过我这一桌的时候还不忘跟我微笑着招手打招呼。
又过了一会儿,田女士也下来了,进了餐厅就径直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看得出来,这几天田女士虽然白天玩得也很尽兴,忙碌的行程似乎冲淡了一缕她的悲伤,可她肿泡泡的眼皮和眼底重重的淤青却告诉我,她仍然深陷在失去母亲的悲痛之中。
“圆子,你跟那大师约好了吗?咱们今天回去就能见到他了吗?”
田女士连招呼都没顾上打就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心急火燎、开门见山的直言问我。
“嗯,昨天就说好了,晚上咱们回到酒店我就带你过去。”我咽下口中的牛角酥,擦了擦嘴,才道。
“那个你确定他能招来我妈吗?”田女士有些犹豫道:“昨天晚上我一夜没睡,一直在度娘上搜这些东西,我看有人说,头七之后这些魂魄就会被阴曹地府的收去,还有的说,头七之后就上路了,你说我是不是等太久了呀,早知道我就该赶在那之前来找你们了。”
这个问题倒真把我给问住了,头七之后人到底会去哪里呢?这我又没去过,我怎么知道呢?
但是网络这个东西,多半都是有水分的。
我想了想,轻笑着安慰道:“田姐,您别想那么多,咱们做这个牌啊,噢,还有那个招魂法事,都是要遵从您母亲的个人意愿的,她想来则来,不想来咱也不能勉强不是?咱这毕竟不是做邪阴牌,不能把您母亲强行禁锢在牌里的!至于您说的那些度娘上搜到的东西”
我犹豫了一下,又给她举了个例子。
“前阵子不是十月一烧寒衣嘛,我们家原本前一天都计划好给我太奶奶烧纸的,可当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都给忘了。后来我爸说要补上,我就也跟您一样在网上乱搜一通,您知道网上怎么说吗?有好几篇都说这寒衣不能推迟烧,要不然祭奠的那个人穿我烧的衣服的时候就会套不上袖子又或者提不上裤子,呵,您就说这人说这话缺德不?我要是信了这个,那明年烧寒衣之前我还能睡得着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