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微微面纱下的笑意几近要蔓延到全身,她向来都不喜欢这些遮面的东西,可是今日,竟是觉得这东西好到极致,自己不用像往日那般要控制住神色,想笑便笑,旁人也不会看见。
余光瞥了瞥身旁的男子,杜微微又微微咳嗽了起来,压低声音靠近了贺潇:“刚刚……那个李统领,是你的人吧?”虽说听起来是疑问的语气,可是那话里头的了然和肯定也是满满。
贺潇的眸子垂下,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女人,重又抬起眼,看向了正前方,出口否认:“不是。”
杜微微面纱下的笑意却是更甚了,这般快速而又决绝的出口,她怎么会听不出来,这贺潇,说的是反话呢!
杜微微与贺潇相处了这般久的日子,自是对他极为了解,在外头,贺潇向来都是不喜言语,更不要说像方才那般开口说了这么多话,一眼,杜微微便看了出来,这李力,是贺潇的人,且刚刚说的话,一定是有着深寓。
听到杜微微那隐隐的笑意,贺潇的大掌猛地一个用力,紧紧扣住了杜微微的肩头,面上没有丝毫的异样,往前头走去。
见贺潇这般模样,又听到了身后那赶上来的脚步声,杜微微微微扬了扬神色,适时地缄了口,不再说话。
直至侍卫重新带了路,将两人带到了一间格外素雅的屋子,才停下了脚步。
杜微微的眸子抬起,看向了屋子门前的小牌匾,龙飞凤舞一般写着两个大字:丑房。
眸子瞬时睁大,杜微微的嘴唇不可几见地抽搐了两下,旋即,终于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声音依旧沙哑,笑起来,别有一番独特。
一个回眸,视线已是迅速地看向了四周别处的屋子,心头上瞬时便明白了这房名的由来。
这大院落里头,一共为十二个屋子,分别按照生辰属相来命名,首间为子房,这第二间,便就是丑房了。
杜微微明显能感觉到,贺潇看到房名后那刷地黑了半面的脸色。
终于是压住自己那听起来沧桑的笑意,杜微微从贺潇怀中而出,对着侍卫轻声询问道:“不能挑一间别的屋子?”
似是没想到王妃会这么温柔同自己说话,领头的侍卫心里头早就是激动不已,说话也是有些结巴了起来:“回……回王妃的话……这屋子……都是……都是皇上所安排好了的……所以……所以……”
“好,那便就这间屋子。还不知,这祭祀礼,几时开始?”杜微微抬起手,遮了遮面纱,轻咳嗽了两声,依旧柔声询问道。
贺潇始终背对着这处,没有回身,只是抬起头,视线一直落在了那牌匾上。
“回王妃的话,祭祀礼于巳时起准时而行,到时候,小的会来通报王爷王妃。”杜微微温柔似水的声音早就是让侍卫心头分外舒适喜爱,回答的话语自也是尽心尽责。
“那便有劳小哥了。”杜微微稍稍点了点头,沙哑的声音依旧格外独特绵柔。
侍卫一听,心头对这王妃更为尊敬,连连做礼,这才退了下去。
杜微微的面上始终挂着笑意,面纱遮挡着虽看不清,却是完完全全透过那双清澈的眸子所传了出来。
看着侍卫离开的背影,直至消失在眼中,温柔的笑意瞬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戏谑。
从贺潇身旁走过,往屋子里而去,脚步,却是在贺潇身旁停了一瞬,眉头高挑,斜睨了贺潇一眼,沙哑的声音带着满满调笑的意味 : “王爷,丑房哦~”话语尾音,更是泛了丝那忍不住的笑意。
旋即,再无停留,杜微微径直入了屋子。
贺潇的脸便是在看到丑房二字的时候瞬时便沉了下去,久久都没有做声,只是一双黑仁带着丝愠怒,始终看着了那丑房二字。
再接着,便是听到了杜微微那带着丝戏弄的话语和笑声。
收回眼,贺潇一个大步,也是入了屋子。
杜微微早就是在屋子中打量了起来。
屋子不大,却是布置地很是华丽,通体都是红金色的装饰,看起来富丽堂皇。
杜微微的脚步在屋子中踱了一圈,贺潇入内的时候,她正巧在饰物架前停了下来,拿起了一个掐丝琉璃红绿花瓶仔细地看了起来。她并没有注意到,贺潇的神色几近全黑,走到了自己的身后站定。
直至又想着往右边走一步,杜微微才意识到,自己的身后站了一个人。
没有丝毫的犹豫,杜微微快速拿起了先前那个红绿花瓶,一个回身,在贺潇眼前扬起 : “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的?在这丑房,放了这么丑的东西,哈哈哈哈……”
杜微微越想越觉得格外好笑,笑声沙哑沧桑,却又透着女子独有的灵动。
贺潇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也没有出声,就那般静静地看着杜微微,直至她的笑声逐渐变小,而后消散。
杜微微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眨了眨眼,又把红绿花瓶扬到了贺潇的眼前 : “不好笑吗?”
贺潇依旧没有做声,黑仁静静地看着杜微微,神色冷峻。
杜微微终是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将那花瓶放回了原处,神色也恢复正常 : “怎么了?”
说话间,手也是拉过贺潇,往椅子处而去。
贺潇的眼眸微微垂下,看着女子拉着自己的手,嘴角格外不自然地勾起了一个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