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良久的寂静,易若停了许久,这才重重地扫过面前的两人:“记住了吗?”
“……记住了”先回答的,是纤儿。
又是半晌,水沐清还是没有开口应声。
易若的眉头重重一凛,手伸出,重重地敲在了那块帕子上。
恍惚着抬起眼,水沐清看了一眼易若,这才应了声:“记住了。”
呼啦一声,易若却是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向后拖动发出声响:“你今日状态很不对。”
厉厉的话语出口,易若没有丝毫的留情。
听到易若的话,水沐清倒是没有丝毫的气恼,缓缓勾起一个看着格外薄凉的笑:“我应该如何?”
“啪!!!”
莫名地,易若的怒火翻涌而上,手掌猛地拍在了桌上,凌厉的眸子紧紧盯着水沐清:“你今日若是出了岔子,无人再会保你!”
闻言,水沐清的眸子闪烁了一瞬,脑海中浮现上了自己险些就要被贺潇杀死的那日,便是易若求情,保住了自己。
抿了抿唇,水沐清这次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有人说,死亡是世间最为可怖的事情。可说的那些人并不知晓,死后的世界,究竟是地狱,还是仙境。
也许,人们害怕的,并非是死亡本身,而是死亡后那一无所知的世界。
富人不知穷之苦,纸醉金迷笙笙歌。
承欢殿上,灯火辉煌,声色犬马。
宫中几近所有有些身份地位的人皆是坐在了这承欢殿上。
即便今年为寒年,即便宜嫔死了,即便,太子死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皇室中人,永远都是这样的脾性,至死,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水沐清站在承欢殿外的一处长廊转角处,身形隐匿在一片暗色的树荫下,眸光寡淡不已,静静地看着承欢殿的方向,没有动作,也没有开口。
晚宴开席已是有了两刻钟的功夫,而她站在这处阴暗的雪地中,也是有了一刻钟的时间。
然而,纵使她迟了这般之久,却是没有任何一个宫女或是太监去她的三水殿催促。
心头一片平静,波澜不惊,自打她刺伤杜微微那事发生后,她在这宫中的受宠程度已是一落千丈。却也是通过那次的事情,水沐清明白了许多,人心,皆是虚伪。
易若站在水沐清的身后位置,视线自然也是看着了承欢殿的方向,呼吸沉沉,几近屏息。
按照易若的意思,水沐清穿了一身分外亮眼的金色衣裙,全纱的衣料格外凸显她的好身材,更是因为纱料各处薄厚不同的缘故,隐隐约约能透过纱料看见她那如玉的肌肤。
外头,罩了一条全白色的毛绒厚披风,远远看去,格外惹眼。
深吸了一口气,易若压低自己的声音:“走吧。”
水沐清的呼吸极为细微地波动了一瞬,微微侧过脸看向易若,暗色中,水沐清通透白嫩的面庞以及那如烈焰的红唇煞是惹眼。
“该做什么说什么,都记住了吧。”
末了,易若袖中的手紧了紧,还是出口询问了一句。
而后,易若的眸子已是看见水沐清的红唇分外妖娆地勾起了一个笑,旋即,那许久都未听到的媚骨入魂一般的声音妩媚落下:“那是自然~”
再无停留,水沐清的不向着承欢殿的方向而去。
易若的步子却是泛着一丝犹豫停了一步,刚刚那一瞬,好似过去的那个分外自信,对这世界满是期盼和自信的水沐清,又回来了。
同样金色的长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呀吱呀的低声,水沐清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