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所以她现在为什么要跟金主蹲在花地里铲土?
陈朱肩上随意搭了件姜黄色的格子羊毛披肩。
在玫瑰花丛里一心一意给认真劳作的金主帮把手,适时递个泥铲子什么的。
太神奇了。一个深沉运筹的人居然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无比耐心地照顾娇弱的玫瑰花。
他太过专注,弯腰时从容淡定的动作让陈朱有一刹那的晃神。看着那骨节修长的手沾了黑泥,熟稔地抚过茎株下脆弱的根,检查后才埋进土中。
果然呢,行动派无论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
以为这种人难得空闲应该去高级场所品酒打golf,总之有各种不受束缚的游戏。
而不是摆弄花花草草这种极为修身养性的活动。
陈朱是真诚建议:我觉得你应该也很有种菜天赋。
一亩三分地南瓜藤爬满木架结出金色的瓜,洼地里的小白菜挺括脆爽,红头葱长势极好,甜芯菜郁郁葱葱。
没想到,金主指了指某个方向,含蓄地淡声答:也有。
啊,这
种菜也会。
金主真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只是为了好玩。
况且也不是经常有时间打理,那种时候就得假手于人。
烟火气是一种离得很遥远的东西,只适合偶尔作为生活的点缀,与他的步调合不上。
陈朱职业病犯了。忍不住伸出两指落到视线所在之处。
她已经盯了很久了。
毫不嫌弃地在叶片上捏起一条正挣扎蠕动的小虫,举起来在阳光底下细细地察看。
这种时候,这样的神态,特别像个小孩。带着孩童求真的执拗。
陈朱确认,这种叫玫瑰中夜蛾幼虫,专吃玫瑰叶子,养花人的克星。
而景成皇的结论是,很适合做肥料。
于是,陈朱挖个小洞,拿起铲子冷酷无情地把虫截成两段,才埋进土壤里。
金主已经利落剪下一朵盛得极好的黑玫瑰,拿干净的帕子包着抹去茎上的刺,才递到她手中。
整套动作流畅而理所当然,以至于陈朱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气定神闲地舀水洗手。
这种花培育起来应该很难吧。通常爱花的人都不轻易撷摘。
嗯,终于理解金主刚才说过的话,他种花只是单纯为了好玩。
层层叠叠的花瓣还带着新鲜的水露,妖冶的墨色透着红,有种厚重而华丽的绒感
陈朱举起玫瑰在眼前,认真地科普:
相传二战期间有一对恋人因战争失散。女子临终前,两人终于见上一面,她才知道情人瑞德一直种着玫瑰等她。女子死后,瑞德就把精心栽培的一片花地烧了,继而殉情。第二年此地种下的玫瑰再长出来就成了黑色。
所以,这是一枝受过诅咒的花。
他微扬了下嘴角,望向她:你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