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欲晓停下来,跺脚道:“章黛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爱上一个人,是纯碎的爱,不带任何功利,不是别人优秀,能给她富足的生活和无微不至的关怀,就能委曲求全依附人家。你没有深读过章黛对你的心意。”
贾南宫在一辆白色奥迪的车头上,拿到装围棋的皮包,说道:“欲晓,你是我见过的少有的聪明女人,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龚欲晓思量了一下,说道:“如果章黛没有结婚,我会给你讲道理,爱情不关乎年龄,但现在章黛已经结婚了,说什么都晚了,你们只能心底埋着煎熬地过着,就是可怜了何仲修。何仲修着实深爱着章黛,愿意为她付出一起的那种。”
贾南宫要说什么,龚欲晓抢话道:“你那微不足道的年龄顾虑,把章黛推到一边,伤害的不止她,还有没有做错任何事的何仲修,何仲修每天守护着一个心里装着别的人的女人,等他有一天知道了,他会有多绝望,我现在都能想象到他没有了信心的失望眼神。”
贾南宫沉吟道:“看来,这辈子用我一厢情愿的方式守护章黛,伤害的是两个人,我该如何做,才能化解这一切?”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只能顺其自然,”龚欲晓道,“无论事态怎样发展,贾总不后悔就行!”
贾南宫默默不言。
因为……他没有底气嘴硬,说用这样拒绝的方式保护章黛不后悔。
……
他们回到别墅门口时,何仲修牵着章黛的手,欲要离开。
何仲修跟贾南宫握手,相约有机会切磋围棋,今日因为章黛受伤,他们就此别过。
章黛跟龚欲晓道了别,从贾南宫面前经过时一言不发,默默被何仲修牵着朝停车场走了去。
已是晚上十点,客人陆陆续续地离开。
危容若跟着何文天离开时,特地望了一眼独自喝着闷酒的欧阳朴,一脸的忧郁,好似看她和一个男人离开,他深感忧愁。
危容若没有正面给他打招呼,但她离去时,望向他的那一瞥,意味深长。
欧阳朴从他眼神中看出自己就是那个狄俄尼索斯,危容若是崇拜她的迈那德。
欧阳朴心知肚明,危容若已经跟他貌合神离。
……
回途中,何文天开车,危容若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驶上。
何文天似乎也没有太多话跟她说,他们最近说的最多就是她应该控制自己的,不应该买那么多奢侈包包,眼下他们找不到共同的话题,所以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何文天为了开车,没有喝酒,有一刻打破沉寂说道:“今天宴会上有那么多美酒,看你有喝酒,想着把安全载回家,我忍住没有喝,希望你以后做事,也能这么节制,不然人生很容易翻车的。”
危容若沉浸在欧阳朴带给她的心灵冲击中,特别是车子驶出那片梦幻豪宅区,扎进黑暗中的公路时,她的心仿佛落入空幻的冰窖,因为她丝毫感受不到了欧阳朴的温度,还有那堪称上流人士所住区域的留恋。
她的心魂在迷醉和虚空中来回飘荡着,麻木的都没有听清何文天说了什么,自然也就没有回应。
何文天自感对着空气说话,也就缄默不言,放上音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危容若慵懒地依靠着椅背,凝望着车窗外模糊的夜间风景。
她怀抱着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心事重重地望了一眼,当她看到是欧阳朴发来的微信信息时,瞬间精神抖擞,双眼充满光。
欧阳朴微信信息:我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明白了,我希望再不久的时间里,我们能开车出去兜风。
危容若回复:我会找时间!
虽然人类是一种无法令人捉摸的生物,无论谁研究探讨这种生物时都不能给出一个确定的结论,但危容若自从和曹天基闹离婚后,空虚让她轻易陷入何文天的爱恋中,同时还买各种昂贵的东西弥补空白的内心,眼下有新的爱恋降到她头上,她欣然接受的行为是让人理解的,他心灵的空洞,需要不断注入新鲜的爱恋和不同的物质需求来填补,否则整个人就像水面上轻薄的叶片,随波漂浮,没有方向,没有期许,眼下欧阳朴的出现,就像给一个病人,注入了可以医好她病的血液,有了精神头,自然不会拒绝救命稻草般的欧阳朴的邀约。
不过……断断续续有些时间,她还是矛盾,这样漂移不定的感情,能真切地给她带来什么呢?除了短暂的激情和忘我的美妙后,又是长时间重复的死板生活,上班,下班,教育孩子,跟曹天基没休止地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对她来说,这样没有涟漪的日子,就像一块铁冰冷、乏味。所以,就算只是流星一样转瞬即逝的美好,她都要不顾一切抓住,点缀她枯燥的人生。
初次见面,欧阳朴带给她的别样爱情期待,是从所未有的。他英俊潇洒,富有健谈,对她释放的爱,是那样有冲击力,她只想感受这种力带给她的快慰,至于跟她有什么结果,她没有思考过,男女关系一旦考量结果时,那份本真的美好,立马会被破坏。
再者,危容若经历了并不是让她满意的婚姻,法律上有结果的男女关系,让她绝望,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再踏足一段婚姻。
危容若想着认识欧阳朴,让她无聊的是生活有了期盼,陡然的心花怒放,让她对何文天有了热情,跟他找话题聊天,缓解他们最近因为她买过多奢侈包包的争论——导致的不良情绪。
何文天是爱着她的,危容若迟迟没有跟曹天基离婚,他都能容忍,竭力照顾她。最重要的是,他从未结婚过,他还没有想好,最终是否要娶一个离婚了——还带着孩子的女人,所以他从来也没有说过要和危容若结婚,只是和谐相处着,他就心满意足。当然,他也从未想过,危容若跟他在一起,她还会爱上别的男人,她是婚姻的受害者,定然不会再随意释放自己的感情,让自己陷入某种不能自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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