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源稍稍思索了一下,就上前检查起来。
病妇舌苔白薄,中有剥苔,舌质澹嫩,脉大而数。询问得知,妊娠期间反应较大,呕吐较剧。
高源再度思索,他说:“舌嫩苔剥是津液受损,脉数大无力是气分不足,脉舌合参属气津两虚。不过胎死腹中是实证,那平胃散加芒硝为什么下不来胎呢?”
李润玉一摊手:“我也纳闷,以前用傅青主的方子见效都很快的。我一看不行,就改用了张景岳的脱花煎,按说子死胞中,形成气滞血瘀,瘀血内阻,塞而不行,不能运胎外出。”
“胎死腹中,必有血瘀。用通淤血,活血行滞来下死胎,是应该没错的,可还是没什么效果。连续两个方子都不见效,我就有些吃不准了。”
见李润玉都这么犯难,病妇和中年男人就更惶恐了。
严宽和严仁挠了挠脑袋,他们的水平还远不如李润玉呢,这时候哪里敢开口啊。
严旬在皱眉思索。
高源也在沉吟。
见这群人都纠结了,安琪有些欲言又止,想说又不敢说。
高源发现了安琪的怪模样,就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不用有顾忌。”
安琪弱弱地说:“我只是想你们为什么不把她送到医院去。”
高源一阵无语。
李润玉则皱眉道:“送到医院?医院能有什么好法子?还不是剖开取死胎?”
安琪不敢反驳,只是小声说:“也可以打缩宫素的。”
“缩宫素?”李润玉一愣。
高源也看了过来。
见自己又引起这么多人关注了,安琪把头低的更低了,小碎步想往旁边躲。
高源脑海里面似是有一道灵光划过,他问:“你刚刚说什么?”
安琪一下怂了起来,声音细弱蚊呐:“缩宫素。”
李润玉好奇问:“缩宫素,咱们县医院有这个药吗?”
其他人哪里知道啊。
安琪小声说:“这是进口药,你们县里是没有的。”
李润玉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县里没有?”
安琪又说:“因为我们市医院都没有。”
众人又无语了,那你得吧得说半天说个屁啊。
李润玉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那你是打算让我们去省里还是去首都拿药?”
安琪低头不敢说话。
病人夫妇也傻了,他们连县都没出过,去省里去首都,这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再说挺着这么大个肚子,怎么去啊?也没有那个钱啊。
“李大夫啊……”中年男人又央求起来。
李润玉也一阵阵烦。
高源摸不到心里刚刚那一丝灵光,就问:“安琪,为什么你会想用缩宫素?”
安琪小心地看一眼高源,低着头不敢瞎逼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