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往白东明身后躲。
白东明说:“龟年老兄,我们也不是确切消息。只是电话里听人说。”
公孙龟年问道:“是开除党籍吧?”
白东明点点头。
公孙龟年问道:“还有撤消党内外职务?”
白东明点点头。
公孙龟年说,“那我就做一个党外布尔什维克吧。”然后,又对白东明说,“东明呀,你是咱们扶贫工作队队长,也是工作队的党支部书记。明天,我向你交上我的最后一次党费。”说罢,又像似在问自己,“我也不知道我能活多大,我估计,还是可以活到80岁的吧。今年我45岁,到80岁还有35年,那我就交35年的党费吧!”
肖俊英张小燕听公孙龟年如此说,鼻子一酸,转身跑岀窑洞外。
省作协青年作家鲁生泉说,“公孙兄,我是非党群众,我为共产党开除你这样的共产党员惋惜痛心。”然后又对白东明说,“你是队长是党支部书记,我向你表示,我明天,向工作队党支部递交我的入党申请。”
青年队员刘淳,不知道该对公孙龟年说什么好,本来平常说话就有点口吃,此刻更结结巴巴了:“老……老公孙,你……你你说,你你……你看你们那本刊……刊刊物都办成什什……么样子了?”
白东明瞪一眼刘淳,说:“现在还顾上说这些啊!”
公孙龟年笑了,对白东明说:“东明,我现在可以一心一意在龟峁庄办点事了。明天,我就先电话通知社里,我要求落户龟峁庄的决定。”
白东明对刘淳鲁生泉说:“你俩给我回去。今昨我住老公孙这里。”
公孙龟年哈哈大笑。“怕我寻短见吗?都回去。今晚我想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公孙龟年早早就来到龙王庙。
白东明还未起床,睡得正死。
公孙龟年放他枕边一个《场》社邮寄刊物的大信封,就岀去了。
白东明醒后一看,大信封里还装着一封贴好邮票的信,是寄给《场》社杨大康的,白东明知道,那是公孙龟年的请求办理到龟峁庄落户的申请。另一件东西,却是一张7000元银行存折,白东###想,这大概就是公孙龟年所说的,到80 岁,35年的党费吧!
昨晚,白东明想了一夜,省委对公孙龟年的处分问题。
白东明直悔恨,自己自己没能帮上公孙龟年的忙。
早饭后,工作队员和村干部们,都不约而同地来到龙王庙。
公孙龟年也早早来了,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似的,甚至比发生事之前好像还显得轻松许多,竟然嘴上叼着香烟,和宣石狗在写字台上比赛掰手腕。
宣石狗把公孙龟年掰倒了。
宣石狗说:“老公孙,不服气不行。”
公孙龟年说:“狗子,我有个好项目,你敢不敢比?”
宣石狗说:“你说。”
公孙龟年说:“比赛吃红烧肉。”
吃红烧肉,是公孙龟年最大的口福爱好,当年在部队时,一次拉练,他和一位副连长比赛吃红烧肉,他一下吃了整整两碗,胜了,但在以后几个月里,几乎不能再闻肉腥,一见肉就想吐。
宣石狗说,“吃红烧肉,你肯定不是对手。龟峁庄人穷得叮当响,哪一个不是饿死鬼转生的?你是厅级干部,是高干,哪儿是对手?”宣石狗说着,见工作队员们的笑脸,突然都变了色,绷起来,村干部作都还不知道公孙龟年受处分事,宣石狗没注意到工作队员们表情,依然对公孙龟年说,“我给换一个项目吧,换一个高干与平民百姓都适合的项目。”
公孙龟年说:“说说看。”
宣石狗说:“比顶牛怎样?”
公孙龟年说:“噢,就是爬在地上头顶头,那种顶牛?”
宣石狗说:“就是。敢不敢?”
公孙龟年说:“好,有什么不敢的?”
两人说笑着,就都真的在大殿地下爬了下来,准备顶牛。村干部们从来没见过公孙龟年,像今天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