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东明站起来说:“我们已经有了一些想法,问题是,村里现在就有一些坎过不去……”他本来想说,他现在就有一份要直接给您陶重农副省长,呈报的立项报告,但忍了忍,没说。这毕竟也是走后门的事啊。
陶重农郑重地说:“谁家没坎?没坎,还派工作队干什么?还派你白东明同志下去当扶贫工作队队长干什么?啊,你说是不是?”
白东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下。
主席台上陶重农也笑了。笑过,就又把目光盯在讲稿上。
散会之际,白东明趁人们走岀会议室的时候,截住副省长陶重农,说:“陶省长,我们工作队有个项目报告,想给您。”
陶重农说:“好好,小白,正好,我也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陶重农随即对陪同他的省农口负责人说,我和小白同志说点事,陪同的人也就随即止步,不再陪着。陶重农把白东明叫进会议室旁边一间小屋。
陶重农一进门,就先看了白东明递给他的那份报告,然后说,“这个报告,我不能给你批。36个工作队,都要像你们这么要钱,那还了得!我给谁不给谁?”但想了想,又说,“这样吧,你们向县委县政府,不,直接向县委书记郝本廉同志,打个报告,让他给你们解决。”
说罢就把报告退还给白东明。
接着,陶重农说:“小白呀,我托你一件私事。恐怕你已经知道,龟峁庄是我原来老丈人家,我的前妻现在也在那里,最近我女儿陶莹也在她姥爷那里。我想请你想办法探探,看老头那儿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你写信告诉我好吗?这个老头子死倔,我又不能去直接去看他们。”
白东明说:“好吧,我来办这件事。”
陶重农亲切地拍白东明肩膀,说:“我谢谢小老弟!”
这种亲切姿态令白东明深感意外。白东明过去和陶重农没有过直接接触,听陶重农称自已小老弟,虽感意外但也没当回事,这是私事相托,何况又不是正而八经场合,称个老弟,也是合乎情理的。
但随即听到陶重农打听公孙龟年情况,白东明就多心了。
开始,陶重农是打听宣素兰的,说,“东明啊,我那个前妻宣素兰她还好吗?毕竟是夫妻一场啊,我总牵挂她那个病。”
白东明说:“来前,我还见过她一面,据说,一直在外面流浪。”
陶重农深深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却没再说宣素兰。
停了一会儿,陶重农好像是无意中想起什么似的,漫不经心地说:“噢,好像《场》杂志那位驮夫同志,也在你那个工作队吧?”
白东明突然想到,公孙龟年和宣素兰龙王庙见面的情形,一惊,但随即也就多了个心眼。白东明说:“是的,在我们那里。”
陶重农说:“这个同志惹了多大的祸啊!可国内和西方一些人,还吵吵着要提名他得那个什么什么诺诺……尔奖哩,你们要注意好好帮助他。”
白东明补充性地问道:“诺贝尔奖吗?”
陶重农说:“对对对,就是诺贝尔奖。”
白东明问:“问题大吗?省里会对驮夫同志会是什么处分?”
陶重农笑起来,说:“你是纪检委岀来的,这,我怎么知道?”
末了,陶重农说:“这件事就拜托老弟了。好了,我的小老弟,小老乡!亲不亲,故乡人,我期盼小老弟小老乡取得大成绩,将来有大进步。”
白东明又一惊。小老弟不说,还知道自己是小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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