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秉川聚睛一看,见卫司锦一身囚衣立于脏乱恶臭的牢中,也是大惊:“卫世子?!你怎在此?”
跟在宋秉川背后的县令也懵了,衙役们也很方。
这是什么情况?
世子?!
这位宋大人是圣上亲派的钦差,专门来凤阳县调查最近几起连环采花凶杀案的,那可是带着陛下御赐腰牌前来的。
凤阳县乃至整个凤阳郡,都得礼让三分,全面配合他办案。
这牢里关押的不是今日才捉回来的采花贼吗?怎么变成世子了?!
“大、大人……这位难道是?”
宋秉川扫了一眼抹汗的县令,再看牢中的卫司锦,立时明白了什么:“还不把人放了,这位乃是卫国公府的世子爷,你们好大的胆子!”
趴在草堆上的宋晚一听,不由深吸一口气,眼冒精光。
看卫司锦的眼神像是看救世主一般,“少月兄,你身份如此尊崇,怎不早说?”
之前宋晚还揣测他自称被错抓是真是假,现在看来,必然是真的!
卫司锦必定会释放,要是他能捎上自己,那她宋晚的小命不就保住了吗!
这么一想,宋晚又道:“少月兄,你要走了吗?可否带我一道走啊,我也是冤枉的。”
“我年纪还小,还不想死……”
宋晚皱了皱鼻子,埋首“嘤嘤嘤”,哭得很是做作。
偏偏卫司锦见不得旁人哭,再加上她身上的伤很严重,他生了恻隐之心。
翌日,宋晚便如愿被人抬进了凤阳县中一等一的客栈里。
她臀上有伤,被安排在房间里,便想叫小二打些热水泡个澡。这身体已经馊了,一张脸脏兮兮的,容貌也瞧不清。
得洗澡!
谁知小二刚允下,正准备出门去打热水,一身白衫的卫司锦便推门进来了。
“不可。”少年启唇,“你身上有伤,不能沐浴,会加重伤情。”
宋晚觉得有道理,眸光一转,锁定他:“那就让小二打些热水,我擦擦身子。”
这一次卫司锦没有反对。
小二出去了,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床上趴着的宋晚,以及屏风处立着的卫司锦。
“少月兄,此番谢谢你了。”
要不是卫司锦开口,她眼下还在那恶臭扑鼻的大牢里趴着呢。
卫司锦动了动唇,想告诉她,虽然她现在人是从牢里出来了,但她身上的罪名尚未洗脱,等伤好些了,能下地了,她身上的命案还是得细查。
可眼下看宋晚趴在床上,他便不忍开口。
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小二打了桶热水回来,宋晚开口:“谢谢啊!”
“少月兄,你过来。”
卫司锦回神,只见宋晚正朝他勾手指。
那动作略显轻浮,可偏生他一点厌恶不起来,反倒是听话的步了过去。
待他走近,宋晚瞄了一眼水桶和手帕:“帮我擦一下身子可好?”
脚步骤然一顿,少年瞳仁骤缩,只觉浑身血液汇集到了头部,半晌疾步后退。
他脚步踉跄,宋晚举目看去,恰好看见卫司锦撞到屏风摔在地上。
那一副见鬼的仓皇模样,甚是滑稽,宋晚忍不住笑出声:“你跑什么?只是擦擦身体,没让你扒我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