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一位着紫襟黑辰袍的老人。也许是注意到他们两人的目光,那老人转目向他们看来。他双眼苍茫深,只一眼,就让苏紫有晕眩之感。
张青一声低喝,“闭目,低头。那是星辰司里的大人,岂是你们小孩子妄看的。”苏紫赶紧照做,一时脑中轰鸣。这老人,好强的力量。
直怔然了几息,这才好受些。
看到张子野,发现他也脸色苍白,见她望来,颇为讪讪。“一时忘了。”
张青看向苏紫,神情郑重,“雷姑娘,你是第一次到圣城。有些规矩定然要知道。虽然子野已然跟你说了不少,看来还是有些遗漏。就象现在,你要知道,那些地级以上的大人们,你最好不要随意注视他们。他们图腾感应强大,能轻易察觉别人的窥视。”
苏紫点了点头,心有余悸。原来目光可以杀人,是真的。
张子野转了转眼珠,悄无声息的问起旁事,免得三叔还要训他。“啊,对了,白净姑娘,云天阁的试炼你没赶上。我看不如到斩兽堂试试。反正我也没别的事,一会我带你去看看。三叔认识那里的一个管事,也许能帮你安排一个事情,这样你好歹先有个落脚的地方。”
张青听到侄儿如此说,也点了点头,“雷姑娘,我这侄儿说得不错。你找母亲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有线索,确实该找个营生。还有,你要明白,虽然圣城禁止在城内私斗,但这种事不是绝对的。所以轻易不要在城内与人发生争执。”
苏紫仔细听着,这样絮絮叨叨的交代,让她颇为亲切。
城门卫一身玄金铠甲,连脸都被面罩遮掩起来。张青帮着交了入城费,一枚黑色的暴风币。苏紫也算是知道这蛮荒世界的格局。传说中蛮荒域有四方圣城之一北部暴雪圣城就在前方。
漫步圣城,人流穿梭,走过一幢幢石屋,木楼。张子野领她来到了一座巨大恢宏的建筑前。层层的屋檐勾落出厚重,大气庄严建筑风格彰肃杀威严。高大的围墙,沉重的铁门。大门匾格前高挂着黑底金字,斩刑司。字迹凌利,杀伐之意象是立时就要绞杀她。
张子野见她紧紧盯着刑司匾额,吓得立时道:“别看了。雷姑娘,这斩刑司,乃是当代至尊亲书,其上镇杀之意霸烈刚猛,实力不足,久看必然会伤其神魂。”
苏紫回过神来,长舒口气。张子野见她除了脸色苍白了些,并无其他不妥,这才道:“我说的斩兽堂虽然也属斩刑司,但那不是重要的部门,咱也不能从正门进去。走,你跟着我便是。”
转了一大圈,张子野这才在一处停了下来,跟看门的老头说找金管事,老头便放他们进去。
张子野领着她从一个小侧门走入院子,扑面而来就是浓重的血腥味,猛兽的惨嗥更是此起彼伏。
一间闯开门的石屋,苏紫看到一个巨汉按住一头庞大的火犀牛,一刀下去,鲜血迸溅,然后便是拆解各部分。
凶兽的每一部分都有不同的用途。苏紫注意到,火犀牛被分解后,就有几名人高马大的妇人开始按快速整洁处治起来。各人面目不同,但皆神色淡漠。
苏紫挑了挑眉,许是张青叔侄看过她处理凶兽利落的手法,这才想到让她一个小孩子到这种地方做戮者。
来到了一个还算安静的屋子,看到一个精瘦的中年人,神色漠然。也不知张子野通过什么途径通知过他。
张子野还没开口,那中年人上下看了看苏紫,就皱紧了眉头,“这么小?她真能做戮者?”他目光看向张子野,“要不是你三叔刚才传过来消息,我立马就会赶她出去。这么小,简直象在开玩笑。不过,看在你三叔的面子上,估且让她试一试。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不行,你立时领她出去。我这可不养闲人。”
张子野忙陪笑,“行,金管事,你说了算。您老放心。雷姑娘做戮者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金管事不以为然,只懒洋洋道:“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