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也不清楚,弟妹今天也是不知道去哪里了,胡新现在也在找。”
“是不是今天早上她说那个煤的事,两个人一起去做什么了……你去那边找过了吗?”
“还没有……我再出去一趟。”
夜里除去虫鸣蛙叫便没有了其他的声响,胡全和刘芳的对话在这夜幕里便显得格外的大声,且叫人能够听得极为清楚。吴英还没找回来,胡全又去找了,喜儿忽然觉得吴英这个样子,总是闹出事情来,还有个大儿子胡全对她好,不会不管她,这也算是命好了。要是碰上没有孝心的,她就是在外边没有了,说不定都不会有去收尸的想法。
脑子里蹦出了些想法,昏昏沉沉间,喜儿又睡着了。
依然不知道究竟是过去了多久,她再次醒了过来,仍是恰好听到了刘芳和胡全在说话。
“碰到有个逃了的人,说是夜里想跑去偷煤,没跑赢的都被捕快给抓起来了。被抓起来的人估计是要被送到县衙去了,一路也没追到人,倒是听到了马蹄声音。”
“弟妹呢?”
“也没有看到,不知道是不是一样被抓了……”
刘芳好像没有和胡全说什么,静默片刻,才讲,“先睡吧,现在都这么晚了,有事情也得等明天再解决了。”胡全不知道说了什么,刘芳又说,“不管你怎么样,反正我去睡觉了,明天还有那么多活要干,我没那么多精力。”
胡全就让刘芳先去睡觉。
堂屋关门的声音没多会就响了一声,后来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动静。吴英和吴巧儿可能被捕快给抓起来了,这消息让喜儿的精神猛然间一震,毕竟那是吴英和吴巧儿。万万没想到,她们也有这样的一天,喜儿很不厚道的觉得……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啊……
出什么大事应该不会,官府那边至多想借此警告其他那些个不安分的人不要再有不该有的想法、打不该打的主意。要真的对被抓起来的人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估计乡民们首先就要去县衙大闹一场了。只是喜儿觉得,哪怕是能够给吴英和吴巧儿一个大教训,让她们两个以后都变安分,那已经是非常好的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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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二天起床了,喜儿就没有看到胡全,只有刘芳在厨房里准备早饭。看到喜儿起床了,刘芳就和她说,“你奶奶和你婶子可能被抓起来了,你爹和你叔叔去了县衙走一趟,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昨天晚上好像听到你和爹在那说了,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醒了,刚好听到你们说话。”当时觉得记忆清晰、印象深刻,等到一觉醒来,还是有的模糊。可毕竟当时觉得脑子非常的清醒,也记住了是怎么一回事,即使记忆模糊得很快,也很容易就能够想得起来。
刘芳听了喜儿的话就说,“那么累居然还醒了,快去洗漱,一会就能吃早饭了。你爹不在,地里的活还是要干,没法耽误也指望不了别人。”
“今天庆哥说不去学堂了啊,好像是今天不用去还是怎么样,反正他昨天说过一嘴,我也忘记了。”喜儿一边往厨房外走,一边和刘芳说着,又讲,“昨天庆哥还主动做饭又帮咱们烧洗澡水,可把我吓着了。”
胡庆会主动做这些事情,还真是喜儿没有想到的。要说这么久的时间了,喜儿也没见过胡全有下厨房的时候,更不要说给这么一家子人烧洗澡水什么的了。光是冲着胡庆这份主动分担的劲,喜儿就觉得这孩子将来不会差。
刘芳听到喜儿提起来了这一茬,跟着笑起来,“对啊,我也没想到。他也长大了,这么懂事。你那个年纪的时候,也是我没有说,就主动做饭,带着弟弟妹妹等着我和你爹回来。那个时候你还矮着呢,就比灶头更高那么一点,还要踩矮凳子才行。要说就是生到你们三个这么懂事,不然真是……”
喜儿这么一句话倒是牵出了刘芳一大段的回忆来了,她也不知道接什么才好,那毕竟是原主做的事情而不是她,便干脆什么话都没有接。只是听着刘芳的唠叨,听她说起胡喜儿小时候的事情,喜儿不免又想到了一些属于她自己的事……
胡灵儿也在这会儿起床了,就听到自己娘亲在那念叨念叨,干脆插嘴跟着来了一句,“那不是前边有姐嘛,不然我也是那么懂事的啊。”笑嘻嘻的,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喜儿一下子走到她身后,就说,“那好,明天开始你洗衣做饭,给你表现的机会。”
顿时间,胡灵儿就蔫了一样的,转头可怜巴巴的看着喜儿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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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老仆人的话让喜儿莫名,他口中的大人无疑是县令大人了,县令大人找她能有什么事情?去是肯定要去的……喜儿看了一下胡全,问老仆人道,“那我爹呢?”胡全局促的看了喜儿一眼,又看向那老仆人,便听到老仆人说,“自然也是一起的。”
因而,喜儿与胡全才跟着这个老仆人一起又重新进入了县衙里边。绕过大堂,穿过屏门再绕过二堂到达三堂左右的跨院,这边就是县令极其家人生活起居的地方了。老仆人将喜儿与胡全带到了大约是正厅的地方外边,他自己则先进去了里边禀报一声他们已经到了。
院中花草树木无一不是欣欣向荣、艳红映绿,被人打理得很好,更是一派勃勃生机景象。这是不同于普通人家更为优质的生活,便勿论农村了。饱暖思|淫|欲,只有生活富足,才有心情、有时间去在意衣食住行之外的那些东西。
老仆人很快便出来了,跟着再带着他们进了正厅内,请他们坐了下来,说县令大人很快就会到了。很快有丫鬟奉上了茶水,喜儿感觉自己这才算是第一次体会到曾经看过的诸多小说、电视剧里那样所谓的古代生活。衣食住行样样精美而又精致,每日仆人侍奉左右……即便不是向往的生活,却无疑比她现在过着的生活好上不要太多了。
胡全大概从未曾到过这样的地方又被这样对待着,哪怕他们穿着的是这样破旧、粗糙的衣裳,那些丫鬟也没有显露出半分鄙夷的神色,还是县令大人要见他们……胡全心里的拘谨与不安完全表露在了脸上。这么一比对之下,喜儿反而还比他要好上一些,更有一点落落大方的样子。
县令聂文昭很快就从里间出来了,他身上不再是穿着官袍而是一身常服,深色翠竹暗纹锦裳让他整个人都透着儒雅的气质,更因为年龄的沉淀而显得稳重,又因嘴角的笑意而叫人觉得亲切不可怖,与坐在县衙大堂内身穿官袍的那个人,到底大不相同。
聂文昭很客气,即便年龄与喜儿大上许多也未端什么架子,说话时语气十分温和。他在上首处坐下来,招呼喜儿与胡全喝茶。不知是否觉得自己与那做工精美、样子精致的茶盏不相配,胡全搓着手却未去碰那茶盏,此时此刻,他整个人除了窘迫便是窘迫,看不到一分的自在。
喜儿也没有去碰那茶水,不是因为拘束但多少与她如今的身份有些个关系。胡全都没有碰那茶水,她就更没有碰的道理。假使现在只有她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