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有人从百米高的悬崖上跳下,还能活命吗?只能是电影里的超级大英雄,或者是超级大坏蛋。
见过没有橡胶轮胎,只装着一对木滚子,动起来每一个零件都“嘎吱”着响的大车吗?只在电影里见过。
见过长着近半米长的毫毛,头上只张了一只犄角,叫声像狗的牛吗?那也只存在于好莱坞的神鬼电影中。
还有那些衣不蔽体,神色憔悴,一看就知道多年没有吃过饱饭的人。
这些,都让李洪涛怀疑自己穿越了。如果这只是拍电影的话,那他还真得佩服编剧导演的丰富想像力,并且得怀疑从哪里找来那么多相貌猥亵,营养不良的群众演员。在李洪涛的认识中,在蓬勃发展的新时代,就算是偏远山村,一日两餐填饱肚子还不是问题。
数日后,当李洪涛能够下地活动后,他肯定自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哪部电影的一个镜头会持续几天?再说,附近根本就没有摄像机,也没有反光灯,更没有化妆师,最糟糕的是,没有拿着牌子,随时准备叫“卡”的人。
这不是拍电影,也就不会有剧终的那一刻。
穿越了,李洪涛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李洪涛对穿越的认识很肤浅,只是偶尔听那些爱看网络小说的弟兄提到过。
在那些人的嘴里,现代人到了古代,必然威猛神勇,机智过人,即使不会飞天遁地,呼风唤雨,也能凭借现代化的科学知识,超过古人数百上千年的历史社会知识,成为翻云覆雨的一代霸主,每一个都是内裤外穿的古典版超人。
对这些言论,李洪涛向来都嗤之以鼻。
暂且不论穿越是否只是网络小说的虚构故事,因为现实就发生在李洪涛的身上。他可以怀疑小说,却不能否认现实。
用李洪涛训斥那帮小弟的话来说:“难道古人都是白痴,智障,加脑瘫?”
当了六年兵,混了三年黑社会,李洪涛根本无法相信,一个没有任何根基,没有任何社会关系网的人能够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称王称霸。如果不小心染上什么疾病,也许连生存都是个问题。要知道,在抗生素出现之前,连肺炎都是绝症!
李洪涛坚信一条真理:人是群居的社会动物。
离开军营,进入社会的那段经历,让李洪涛相信另外一条真理:背靠大树好乘凉。
前提条件是,在这棵大树倒下来将自己砸死之前,要么躲开,要么将其伐倒。
让李洪涛高兴不起来的并不是穿越本身,而是穿越之后的现实情况。
对一个自幼父母双亡,吃百家饭,穿百衲衣长大的人来说,李洪涛早就学会了适应新的环境,也早就习惯了生活环境改变带来的影响。在感到厌烦,或者是不顺心的时候,他甚至希望能够改变生活环境,不然也不会向杨欢请辞。
“树挪死,人挪活”就是这么个道理。
现实是残酷的,救了李洪涛的是一群难民,一群衣着神色像叫花子,依靠捡拾破烂为生的拾荒者!更残酷的是,他也成了这支大军里的一名拾荒者。
这不是一棵理想中的大树,而是一堵摇摇欲坠的危墙。
虽然墙壁倒下时不会砸死李洪涛,可他心里清楚,他不能依靠这堵危墙,更不能成为这堵危墙里的一匹砖头。
现实残酷的地方并不是李洪涛所依附的是一堵危墙,而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数日下来,李洪涛左盼右顾,反复推演了好几番,最终放弃了只身闯荡新世界的想法。原因只有两个:他不认识除了这支叫花子大军之外的其他人;他不熟悉这个新世界。
李洪涛觉得,他现在就像第一批踏上美洲大陆的欧洲人一样:站在海滩上遥望大陆腹地,却不敢轻易的迈出第一步。
李洪涛知道,这个比喻并不恰当。哥伦布登上新大陆的时候,至少身边还有几十个水手,而他却是孤身一人。
在权衡留下来的利弊时,李洪涛也在迅速的适应新的环境,疯狂的吸收着一切与新世界有关的知识。
他所吸收的知识主要来自三个人:拾荒队的头目,也就是救他的人易江;拾荒队里唯一能读书识字记账的文化人蒋晟;以及拾荒队里唯一懂点医术,这几天一直在照顾他的张玉璇,她是个女人。
拾荒队定居的地方叫鹰落村。相传一百多年前,易江的先祖带着族人迁徙到这里的时候,一只苍鹏那么大的山鹰落在了村口的那棵千年大树上,连震三下翅膀之后就飞走了。族人都相信这是上天的安排,因为高飞的鹰是最靠进苍天的,是上天的信使。随后,易江的先祖就留了下来,从无到有的建起了这座山村。
鹰落村在伏牛山脉的中段。伏牛山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山脉,其西段极为险峻,有多座积雪终年不化的大雪山;东面相对低矮,且山区更为宽广,向东逐渐过渡到平原。鹰落村的西面就是落日大雪山,也叫落日峰。
伏牛山脉是晖州与建州,以及邢州与建州的界山。发源于落日峰脚下,向东北方向流淌的浪沧河为晖州与邢州的界河。
名义上,鹰落村在晖州的地盘上,实际上,这里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区。
不管是晖州、邢州、建州,还是这个世界上的其他数十州,都在一个叫洪原的大陆上,都统属于一个叫“苍”的王朝。这个王朝也有皇帝,也有中央朝廷,可不管是皇帝,还是中央朝廷,能管辖的也就是京师所在的一个州而已,真正大权在握的是统管各州的节治使。
节治使的权力很大,简单的说,节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