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破虹刀,也就是最好的精钢刀为例,其钢铁用量仅五斤,就算以从外州购买的价格来算,铁矿石只需十五钱,傅凯伦需要大概五天的时间才能做一把这样的刀出来,算上额外工钱,以及炼铁的工钱,还不到一两白银,另外将原料的运输费用,炼铁所需要的木炭的生产费用,开采石灰石的费用都算上,总成本也不到一两五十钱,如果是在魏县采购铁矿石的话,总成本大概一两三十钱。可这样一把刀,节治府标的价格是十五两!
毫无疑问,制造军械的最大获益者是节治使本人。也难怪各地节治使都“紧抓”军械制造大权不放,不让民间力量涉足炼铁与军械制造业!
越想,李洪涛越是觉得可气,可又觉得好笑。难道没有一个节治使考虑到,这么做将严重限制军队的战斗力吗?
可再反过来一想,李洪涛又觉得节治使的做法并没有错。卖一把刀赚的钱可以招募十个士兵。节治使又不把士兵的生命当一回事,怎么看,十个士兵也要比一把刀更有价值吧。当然,李洪涛绝不会这么看。
等李洪涛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傅凯伦与高氏父子都看着自己。
“你们开的价格很合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要求吗?”
当下,李洪涛就与四人达成了协议。除了支付工钱之外,李洪涛还负责吃住,并且为他们建立单独的铁匠铺。至于找更多的铁匠与炼铁工匠的事,这还得李洪涛另外想办法。
第十五章 山民进城(二)
接到朱孝信专程派人送来的“请柬”后,李洪涛稍做了一番准备,才带着邓颐斐去了崮梁。
“李大哥,我们这么空着手去,恐怕有点不好吧?”
李洪涛笑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准备一点礼物?”
邓颐斐点了点头。“所谓礼多人不怪。世子正式邀请我们去崮梁作客,商讨少营今后的发展大计,恐怕其他四位队官都准备了礼物,我们却什么都没有准备,如果世子因此心存芥蒂,恐怕今后甲队的发展……”
“邓兄弟,我跟你打个赌。”李洪涛仍然一脸堆笑,“这次我们不送礼,拿的好处绝对比另外四个队多,你信不信?”
“这个……”邓颐斐摇了摇头。
“那我们先说好,如果我拿的好处比别的队多,你就拿一个月的军饷请我喝酒。如果我拿得比别的队少,我就给你多发一个月的军饷,怎么样?”
“一言为定。”
李洪涛也当即答应了下来。
又走了一程,邓颐斐还是有点不明白。“李大哥,你真有把握?”
“当然,我现在正在考虑,崮梁的哪家酒馆的酒要好喝一点呢。”
邓颐斐翻了下白眼,也不再多问了。
到了崮梁城外,朱孝信派来的亲兵就接上了李洪涛他们。
因为五世子府还没有完全建成,所以朱孝信宴请李洪涛等五位典军尉的地方是一家叫“福来春”的酒楼。酒楼不大,装饰得很有味道,所有的房间都是单独隔开的,送菜上酒的也都是年轻女子。
进酒楼前,李洪涛就听邓颐斐说,这“福来春”是崮梁最好的酒楼,基本上有钱有势的人都会在这里宴请宾客。酒楼的老板十多年前是朱仕珲手下的将领,因为在救主有功,朱仕珲就给了他特权,让他在节治府的旁边开了这家酒楼。
另外四个队官分别是蔡弘山、徐火贵、刘仁甫与朱孝青。这四人都很有来头。
蔡弘山年纪最大,快四十岁了。年轻时,给朱仕珲当了十年的亲兵,三十三岁的时候才被提拔为参军尉,三年前被提拔为中营乙队典军尉。此人深得朱仕珲信任,数次救主,是朱仕珲的亲信。
徐火贵与刘仁甫之前都是中营乙队的参军尉,两人都是朱仕珲亲兵出身。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娶了朱仕珲的庶出女儿为妻,是朱仕珲的“半个”女婿。如果他们是在其他营的话,早就成典军尉了。两人也都是朱仕珲的亲信。
朱孝青更有来头,他原本叫朱青,是朱孝信的同父异母兄弟,比朱孝信大五岁,年纪跟朱孝礼差不多。此人是四名新晋典军尉中立下战功最多的,因而得到了朱仕珲的承认,将其名字列入了族谱之中,名字由朱青改为朱孝青。
少营五个典军尉中,李洪涛是最没有“来头”的。
一番客气之后,朱孝信就主动请客入座。酒席摆了两桌,李洪涛跟朱孝信他们坐里面,随同五个典军尉来的文书与朱孝信带来的亲兵坐外面那桌。
“少营年底就将成立,孝信在此先敬五位将军一杯。”朱孝信仍然很是客气,礼貌,“在此,孝信还要请五位将军今后多多支持,多多协助,辅佐孝信共建少营。”
“世子客气了!”五人也赶紧举杯,同声说道,“为世子效劳,是末将的荣幸!”
这些话,都是邓颐斐教给李洪涛的,毕竟在表达忠心的时候,最好不要搞什么特殊。
接下来,自然是送上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