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话不多,哦不,他根本就没说话,连上车时的地址也是刘姐说的。我靠在后排的椅背上假寐,手里拿着刘姐塞给我的包——应该是衣衣的包。
不一会儿,车停了,小李默不作声地付了钱,把我小心地扶下车。我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小区,看起来有些眼熟。
“小李,谢谢你,我到这里就好了。”走到一幢居民楼前的时候,小李停下脚步,于是我也知道我的目的地到了,忙开口说。
“那你自己小心点走,我就送到这里。”小李终于说了见面来的第一句话。
我从完全陌生的包里翻找了半天,终于掏出一串钥匙,比对了半天拿看起来最符合那楼下铁门钥匙孔的钥匙插了进去。运气不错,我轻轻一转,就听到咔哒一声,铁门开了。
“我上去了。”我回头对还站在原地的小李笑笑,走进了黑黑的铁门内,砰的一声将门关上,而后我又大踏步地向上走了好几级台阶,并且越往上声音越轻,等走到二楼的时候我就停了下来,把高跟鞋脱下来提在手里,又跑回了一楼铁门处偷听外面的动静。
真是不容易,我还得先把小李骗走,然后再来琢磨琢磨我这个身体到底住几楼。
铁门外有信箱,所以在听到出租车开走的声音后,我小心地开了门,然后开始研究那些个信箱。
这幢楼有六层,共十二户人家,应该是老城区那片的——路上我观察过路边景物,赫然发现这居然就是我居住的城市没变,甚至连时间也没变,也就是说我只穿越了空间。信箱上只有门牌,却没有名字——啊这真是太正常不过了,这里是天朝,又不是泥轰,怎么会把自己名字挂牌子上呢?
说到自己名字,我才想起我根本不知道这身体的名字叫什么——当然不可能就叫衣衣。于是我又开始翻手中的包,找到钱夹后毫不犹豫地打开,翻出里面的所有证件。
这身体叫范晓琳。唔,当然了,坐台小姐怎么会用真名呢?
咦,除了身份证农行卡居然还有学生证一张?哦对了,刘姐确实对我说过“你一个学生妹blabla”的。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尽快回家。虽然我也怕与衣衣的家里人接触,但考虑到家长一般都不会同意自己的儿女从事这一行业,我相信上面的某个属于衣衣的房间里应当是空的。
但是我到底要去哪一层的哪一间啊?如果实在没有线索的话,说不定我只好一间间敲过去,采用反证法——“有人的就不是衣衣家”。
诶?那是什么?
正当我很认真地考虑那反证法的可行性的时候,我忽然注意到我翻出的包里的一个信封。我忙如获至宝地捡起那信封,在月光以及路边灯光的双重照耀下看收信人那排地址:H市幸福小区五幢三单元502室。
又看了眼收信人姓名,确认是范晓琳后,我激动地再次跨入铁门,努力向五楼爬去。
试了好几把钥匙,我才把502室的防盗门打开,然后又试了两把,我终于进了房间。
然而,门廊处站着的一个身影,让我差点叫出声来。
居、居然有人?!
在我潜意识以为是走错了房子想退后一步关上大门前,那个身影忽然说道:“大姐,你今天回来好早!”
我止住潜逃的念头,吞了吞口水,明白我是判断失误了。看来这家子果然不同凡响,偏偏是毫不在意自己的小孩去做小姐的。
“是啊。”我点头,装作若无其事地进了门,转身依次关上两扇门,在门口紫色和粉色的拖鞋间犹豫了一秒后换上了粉色的那双,又转身面对眼前这个身影。
这是个十来岁的男孩子,皮肤黝黑,眼神灵动,他此时正穿着上下衣分开的睡衣,热切地望着我。
“还没睡呢?”我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只好问了句。
“我刚刚已经睡了,听到大姐开门的声音,就过来看看。大姐今天回来得真早。”小男孩对我笑笑,忽然盯着我的额头,惊慌地叫道,“大姐,你的头怎么了?”
“啊,没事,一不小心撞电线杆上了。”我忙解释道,然后赶在那男孩再发问前说:“这个时候,好孩子要睡觉了哦。”
“可是,大姐……”男孩担忧地看着我的头。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现在不早了,先睡好吗?”虽然现在我脑中的肿胀感褪了些,但我可无法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面对这身体的家人。
“……好。”男孩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最后只是点头,转身进了房。
我松了口气。
还好出来的是衣衣的弟弟,而不是她的父母,要不然可真没那么好打发。
——等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忙几步走到门口的鞋柜边,细细地看了会儿,终于明白不对劲的是什么了。鞋柜里,只有女式高跟鞋,运动鞋若干双,以及明显是刚刚那男孩穿的运动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成年男女的鞋子。
也就是说,这个房子里,只有我和那男孩——或者说这身体父母脚的尺码和这身体或者那男孩一样?显然,后者的概率太低了,可以忽略不计。
而之后,大着胆子开了除那男孩的房间外的两间卧室门却空无一人更是证明了我的推测。
我顿时松了口气。不论如何,小孩子总是比大人好糊弄的。
进了两间卧室中看起来很有生活气息的那间,我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一定要找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要不然我这个非原装货怎么活下去?
一通翻找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