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成了一段小插曲,很快也便过去了。没过几日,韩子非和苏妙林提出辞意双双离了苏府。
之后,老女人陆陆续续寄了几封家书回来,报平安兼带询问苏小强以及府里的一切,却对回来的事儿一字未提。
每次传来家信时,苏小强都会率先抢了,霸着我丢掉手里的所有事情,给他念信的内容。而每当念下最后一字,又总会瞧见他眼底清晰的失落。
苏小强念得紧了,便每每撅了小嘴,红着双眼问我:“娘子,你说,娘亲是否不要我了?”
“不会的,老夫人怎么会不要你呢?”虽然你确实很魂淡。
然后他便会重新亮了双眼,肆无忌惮地闯祸,直至下次家书传来时的再次失望。
苏小强闹着要给老女人回信,认识的字却不多。这件差事便落到了我头上。
我会一一照实答了老女人书信里提及的一切内容,然后将苏小强的念想一并寄
送出去。
一封又一封,老女人却迟迟未归。
日子像快进的镜头,转眼即逝。
也不知是否临了冬的缘故,不论日里夜里,倒是越发贪睡了。
一日,正为苏小强讲武松打虎的故事,老管家急吼吼地捏着一封书信冲了过来,言说老夫人已启程,在归家途中了。
“哦哦哦”苏小强便一把跳将起来,抱着我的腿又叫又跳。
双儿也露出些许期盼。
瞧了瞧满目疮痍的景色,莲叶早已枯萎,湖边的垂柳也只剩了光秃秃的枝条,但这并不影响府里升腾的喜庆。
每个人都在高兴,每个人都在期盼,只除了我。
于我而言,老女人的归来说不上欢喜或者愁思。我只是单纯地,对“归家”一词,有些迷茫。我常想,归家……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老女人回到苏府的时候,恰逢临城第一场雪。
细雪飘扬,白沫纷飞。空气也寒冷了几分。
漫
天白色里,车夫驾着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行来,徒留身后两道和着些许新泥的车辙印,深浅不一,蜿蜒而来。
待得近了,马车的门帘才被掀起。
老女人身系一件棕灰色披风,下了马车,便融进一天一地的冰雪里。披风毛领上落了些雪沫,发饰也有些凌乱,风尘仆仆,却不掩她一身久经风霜酿造的光华。
辅一见了脸蛋通红的苏小强,她便立时矮了身,揉着他的发顶将人搂进怀里。
她的眼神是柔和至极的,但手尖的颤抖以及眸中的明灭却泄露了一丝不安。这么一个既当爹又做娘的女汉子,委实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事情,才会让她这般不淡定。后话不提。
因老女人回来,苏府潜移默化中又变得井然有序了。对此我倒乐见其成,毕竟苏府到了我手里,只会成个烂摊子。
只未料到,很快便出了件大事儿。一件让我悔痛万分的大事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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