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颜卿也不管那么多了,一边催促着安姑姑,一边推着她往外走。安姑姑无奈,只得拎着食盒,加快了脚步!
安姑姑紧赶慢赶的,总算不辱使命,在那些螃蟹没歇气之前,将螃蟹给送到了纪家。
“亏得颜卿妹妹还能想起我这个表哥来!真是让我感动!”
纪南景接过安姑姑手中的食盒,激动的那叫一个热泪盈眶。
“你想多了,颜卿说了,这些是特意留给外祖父和舅舅的!”
安姑姑将食盒递过去,又忍不住加了这一句。这句话,原本就是白颜卿让她带给纪家人的!多半是,她还记着纪南景先前的避而不见之仇。
“这丫头,还挺记仇!”
纪南景当然知道,安姑姑说的这句话是何意思,多半是那小丫头特意叮嘱的,就她那爱记仇的小性子,纪南景岂能不知道她?只不过,纪南景可不屑与她计较,谁让她是家里那两个老头子的掌上明珠呢?
“她还说了,你前阵子受伤,这些寒凉之物就不要碰了。待日后,身子恢复利索了,你想吃的时候,她再叫人给你送过来!”
见纪南景满脸愤愤,安姑姑掩嘴轻笑,而后才将后半句话给说了出来。
“您说话能别大喘气吗?我就知道,我们家颜卿,不是那没良心的,她还是心疼我这个哥哥的!”
闻言,纪南景那张俊俏的脸上,总算露出了沾沾自喜的表情!
随后,安姑姑又递给纪南景一个小瓷瓶,说是白颜卿让转交给他的。纪南景接过小瓷瓶,拔开瓶塞,嗅了嗅,是熟悉的药材味儿,和先前,白颜卿给他的那一瓶药,是一样的!由此可见,白颜卿还是心疼纪南景的,知他受伤,又怕他贪嘴多食,这才让安姑姑又是赠言,又是赠药的,让他好生安心养着,莫要再出幺蛾子了!
收下白颜卿送过来的东西,纪南景便吩咐人,暗中护送安姑姑回白家了!
……
“主子,要不要去查查这位安姑姑的来头?”
街角暗处,隐匿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人,对另一位身形更为高大的人说道。
“不必了,她对白家和纪家,并无威胁。况且,白景轩已经在查她了,咱们不必费那功夫!坐享其成便成!”
另一位,老神在在地回应道。对于这位安姑姑的身份,他并非不好奇,只是,既有人在查了,他又何须多此一举?不过是浪费人力罢了!
……
再说纪家那边,纪老将军和纪瑾修,在得知,白颜卿亲自派人送了这么多螃蟹让他们过中秋之时,他们激动的那叫一个老泪纵横,言行夸张的丝毫不比纪南景差!恨不能亲自抱着白颜卿转三圈了!
纪南景实在是没眼去瞧,两个加起来,都快一百岁的老头子了,至于为了几只螃蟹,激动成这个样子吗?纪南景一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手心里的小瓷瓶,一边吩咐下人赶紧将螃蟹蒸上,免得他爹,他祖父,抱着那食盒不肯撒手,再将那好好儿的鲜蟹,捂臭了!
“小公子,这药瓶,可要放回药箱内?”
一旁的小婢女跑过来,见纪南景当宝贝似得,紧紧抓着一个小药瓶不肯撒手,遂好心的提醒道。
“不行!放药箱内若磕坏了,你赔得起吗?这可是我妹妹给我的!”
纪南景半刻也不舍得撒手,紧紧将那小药瓶捂在胸口,生怕那婢女将他的药瓶抢走似的。
药瓶不放在药箱,放在怀里捂着,就能不磕着了?婢女无奈,只得转身离开。她实在是没眼看,她家老爷、少爷、小公子,这是都疯了不成?一个是抱着药瓶不塞手,还有两个抱着螃蟹盒,争抢着不撒手,这都魔怔了吗?
“少爷,蒸好的螃蟹,要端些送去你屋里吗?”
纪南景的随从,随口问道。
“不用!我妹妹说了,我现在不宜食用寒凉之物!待日后我身子好了,她会再给我送的!”
纪南景拍拍胸口,一副骄傲至极的模样!
妹妹?谁还没个妹妹似的。
随从垂首,默默翻着白眼儿。他虽早就习惯了纪家祖孙三代,对白家大小姐的宠溺,可……白家大小姐不过是送了些寻常物给他们,他们至于高兴成这样吗?
这螃蟹,他们若真想吃,大可以让人去湖州买些回来便是,又不是多费功夫的事儿!再说这药瓶,不过就是一些活血化瘀的药,也不是多稀奇的药材,堂堂镇国将军府,还会缺这些寻常药?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他家主子们的兴奋,从何而来!
可外人,哪里知道,纪家对白颜卿的血脉亲情!纪家是武将之家,向来是男丁多,昔年纪老夫人生了纪槿初的时候,纪家上下的激动,不亚于现在!纪瑾修对自个儿的妹妹,那也是疼到骨子里的!纪老将军更是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自己的宝贝女儿玩!
后来,纪槿初仙逝,纪家上下,一度一蹶不振,纪老夫人更是因为思女成疾,最后,郁郁而终。此事,也是纪家上下,无人敢揭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