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带了问号,但柴崎源生觉得那并不是一个疑问句。
云雀恭弥说话的声音也不重,可就是每个音节听起来都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可怕。以至于这声音传到那警卫耳边时,对方不由自主地便抖了一下。
警卫有些莫名其妙地抬头往柴崎源生身后望了一眼,但还没等他的目光触及到对方,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柴崎源生忽然上前走了一小步,正巧把他的视线拦住了。
“把人放进来完全是你们的问题吧,结果你们现在要来查我?”
柴崎源生语气没多少波澜,也听不出不耐烦之类的情绪,但却莫名给人一种不小的压力。
虽然是对面前的警卫说话,但柴崎源生目前的注意力实际上并没有放在他们身上——他身后的那个人远比面前的警卫要难缠得多了。
完全忽略云雀恭弥这个人的存在在此刻成了一件无比困难的事,从后方投过来视线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并且落下的位置也非常不对劲。
虽然有头发遮着,但对方目光停留的位置明显是自己的后颈。一时间,柴崎源生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出现了诸如扭断脖子,见血封喉之类让人寒意遍生的场景。
总之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两名警卫并不知晓柴崎源生和云雀恭弥私底下的暗潮汹涌,只当对面是那种胡搅蛮缠的类型,互相对视一眼后,其中一名顿了顿后坚持道,“这确实是我们的疏漏,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您能配合我们。”
沉默半晌后,出乎警卫的预料,眼前的刺头客人没有继续和他们纠结下去,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们的搜查。
对方突如其来的配合让两个警卫短暂愣神了一会儿,不过他们很快就恢复了工作状态,走到柴崎源生的面前。
“感谢您的配合。”
这句充满十足公事公办意味的客套话话音刚落,警卫眼前忽然一黑,随之而来的是来自腹部和小腿上剧烈的疼痛。几乎没给他们脑袋清醒反应的时间,身体就被人重重地撂倒在地。
云雀恭弥就站在柴崎源生身后,神情冷淡地围观了这场某种意义上其实根本称不上是战斗的战斗——从开始到结束甚至都没超过十秒钟,扫个地可能都没这么省事。
把警卫解决后柴崎源生就没再往地上看一眼,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云雀恭弥说道,“等会儿其他人应该就会追过来了,云雀先生,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怎么样?”
云雀恭弥却直接无视了这个建议,极其惜字如金地开口,“解释。”
柴崎源生神情不变,“这里离会场不远,这两个人倒在这里很快就会被发现。”
当然,柴崎源生非常清楚云雀恭弥想问的根本不是这个。幻术师才是重点,但这恰恰是柴崎源生现在绝对不能向云雀恭弥提及的内容。装傻这一招放在云雀面前虽然风险很大,但那也比直接去撞枪口要好。
至少有个缓冲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柴崎源生继续一本正经地信口胡诌,“云雀先生,你现在没有身份证明,根本经不起他们的调查。当然了,我知道云雀先生你可能也不在乎,但麻烦总还是越少越好的。”
对上司阳奉阴违,啊不,适当的语言交流修饰一直是当社畜的必备技能。虽然柴崎源生现在说的话和他的真实目的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想从柴崎源生那张脸上看出明显的表情变化也是件难事,不过语气还是合格的,至少听起来还算真挚。
柴崎源生本来就不是个特别注重表面功夫的人——虽然他声称自己在这方面已经尽力,但态度上简直是肉眼可见的敷衍,因此表现得太过反而会显得很假。
但现在这样也没好到哪去。
不过装傻的精髓本来也就不在为了让对方不知道自己的本意,而是就算知道,也没办法从他的嘴里撬出一丝一毫。
而柴崎源生显然是这方面的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