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若不发话,沐锦书又怎敢起来。
谢明鄞立回身形,看向帷帘里的暖殿,皇后正在殿中。
他将身披的紫貂大氅脱下,披在沐锦书的肩头,随后提步走入,掀起帷帘。
皇后自然是听着他来了,但仍旧阖眸轻歇,美貌未老的面容上隐隐透过薄怒。
谢明鄞掀起衣摆,暮然跪下,仰首看着母亲:“这一切同昭宁无关,事情是我做的,皆是儿臣横行霸道占了昭宁的身子,母亲要罚,就罚儿臣一人便是。”
言罢,他俯身磕首,仪态诚恳。
魏皇后单手撑着额角,眼睫微掀,瞧着底下的人,身形高大劲瘦,透着青年的硬朗,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
皇后重重将手放下,发出啪的一声,手上翠玉扳指生生拍出裂痕。
底下的青年俯着首,处事不惊。
见到他来,是没有半分意外。
皇后思索万千,嫌疑最大的也就是这个老二了,原本以为他仅是心仪昭宁,竟没想到还动手了。
少年时,亦是在这间暖殿内,同她否认对昭宁有心思,到底是长大了,学会拱白菜了。
皇后抑着薄怒,缓缓道:“当年你是怎么同本宫说的。”
谢明鄞喉间微动,立回上半身,开口道:“儿臣说只当昭宁是妹妹,别无男女之情。”
那是他不过才十七岁,不谙情。事,母亲见他与昭宁越发亲密,特召来跟前盘问,那时他的确没有那些心思。
皇后坐起身来,恼道:“你若那时坦白,本宫兴许没这么动怒,昭宁尚未出嫁,你怎能动她身子!”
“我。。。。。。”
谢明鄞抬眸看她,又将话咽下去,事情是他做的,自是没什么好反驳。
他也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来占有昭宁,只是清醒时分,事情已经发生了。
“还请母亲责罚,皆与昭宁无关,母亲便让她站起来吧。”
谢明鄞神色沉凝,他是母后的亲儿子,自然也怕母后不护昭宁,更不想让她被扣上无端的骂名。
“儿臣对昭宁是一心一意的,儿臣意向您求她,儿臣非她不娶。”
帷帘之外,沐锦书怔怔地看着里头那人的身影,肩披的大氅上还有二皇兄残留下的淡淡幽香。
她抬手轻轻擦泪,若不是她在皇兄高烧时,定要守在榻旁看候皇兄,或许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暖阁里焚香徐徐,气氛凝重。
魏皇后微靠座背,将情绪缓缓压下,瞧着谢明鄞,方才昭宁也是闭口不将他给供出来。
这两人是相互有情意的,若非不是如此,她恐怕还看不出来。
皇后甚感无可奈何,她从来不是那种不开明的,不然为昭宁挑选驸马,也不会次次过问她的心意了。
她轻叹一口气:“这是何时的事。”
谢明鄞眉目深蹙,沉静须臾,说:“两年前。”
听言,魏皇后一顿,随之怒色蹭蹭上涨,两年前就是在去北疆之前。。。。。。
皇后腾地起身,怒极之下,拿起茶杯便掷了出去,登时重重地砸在谢明鄞的肩膀上。
他身形微晃,杯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直跪在外头的沐锦书听见这突来的声响,吓得她缩了缩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