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帕蒂莉总是喜欢站在船头。那名军官说的没错,她的确像一尊漂亮的船首像。发色跟海水平静下来时,一样的漂亮。”格林赞叹着说,“我们在一路上,确实是没有遇到过,什么活着海怪,鲨鱼们,确实是够幸运!只是有幸的见到过一次,帆船周围,那死去的十几具鲨鱼白骨,它们就那样,被遗留在了海里。”
“那些鲨鱼开始并不是死的呀,是活着的。”乔伊恩想起那一晚见到鲨鱼群时的情景。但切西蒙曾嘱咐过他,不让他把当晚的事情说出来,他就把这句话在心里忍住了。
“原来,你会说标准的撒克鲁语呀?”格林看着阿芙莲不可思议地笑道。
“我就连格林,你的母语,卢汉话都会说。”阿芙莲非常轻松地笑道,“我会说十几种辛帕森大陆,各主要王国的语言。而且它们每一种语言,说得都还挺标准的;你要不要试一试。我假装一下是你们原卢汉王国的贵族,跟你打探几个,你们卢汉族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过去的,那些‘密史’。”
“不用了,不用了。”格林连忙直摇头,“我现在是真的相信,你这个号称辛帕森大陆‘最高级交际花’的女人,其实是一名负责收集情报的‘斥候’了;你是专门干这行的,肯定能够做得到。”
“哈哈。”阿芙莲笑着,放过了格林。
“帕蒂莉,你晚上总是不喜欢睡觉,而是一动不动的站在船头。也不喜欢跟别人聊天。”阿芙莲快步走到船头,真诚地看着帕蒂莉的眼睛,“我非常担心你的身体。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是非要在晚上夜深人静时,对着海面才能想得通;或者是只有在晚上,才能在海面看得到的东西,跟我说。我来帮你想,帮你看。”
“我是在看大海的回忆。”帕蒂莉平静地回答,“而在深夜的时候,它的回忆才特别地多!”
“啊!”阿芙莲完全没有听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它的回忆。大海也有回忆吗?”
“有的。而且说得非常非常的多,多到我必须每天晚上都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去看,安静的认真思考;才能把它们在我的脑袋里,慢慢地吸收掉。谢谢你。”帕蒂莉转过身,轻轻地拥抱着阿芙莲那柔软的身体,“我知道,你们大家都是真的关心我,想帮我。但帮不了。”
“那就等快天亮的时候,到船舱里来好好的休息。”阿芙莲爱怜地摸摸帕蒂莉的头。
帕蒂莉现在还在长高,她的身高,到了阿芙莲的眉毛。
“如果我有看到那个人的回忆,我也会告诉你的。”帕蒂莉小声地说。
“好啊。”阿芙莲开着玩笑回答,“希望在对方的记忆里,我仍然纯真洁白。是当年那个,离开时天真无邪、还未被这个肮脏世界,所玷污的贵族少女;也希望对方不要因为,曾被我舍弃,而因此憎恨我。”
“在别人的回忆里。你每天都会想到的那个人,自己也是一个非常有家族荣誉感的人;同样地把家族荣耀,置身于自我的利益之上。对方是有一定的概率会理解你的。”帕蒂莉说。
“希望如此。”阿芙莲笑着说,“旧梦重温我已经不指望了。只是,思念萦绕却挥之不去而已。”
“早点回舱休息。”阿芙莲放开帕蒂莉,叮嘱道。
“好!”帕蒂莉点点头。
“女人们之间的悄悄话,还真是多啊。”格林看着阿芙莲返回船舱时,那不用伪装的婀娜背影。
知道阿芙莲过去的切西蒙,只微微一笑。
他大概能猜到,阿芙莲跟帕蒂莉,有些什么话,只适合小声说。
切西蒙理解阿芙莲,就像他同样出生在一个虽然不同王国,却同样显赫的贵族家庭一样。
有很多的事,都是身不由已。
“希望阿芙莲,心里想着的那个人。不要嫌弃现在的她吧。”切西蒙同情地想。
“还能够等她这么久。八年。”
切西蒙也非常清楚,这是很难的。
“按航海地图,我们返回撒克鲁帝国境内的‘亚扎柏’港口时,需要经过‘杰理查’、‘朗克’那一带的海域。此前,卡布尔自由贸易城的海军舰队告诉过我们,那里最近有行为怪异的海盗出没。”乔伊恩问道,“我们需不需要,在经过那一带的海域时绕行一下,避开那些海盗们?”
“不行。”切西蒙思考着说,“我们现在返回最近的‘亚扎柏’港,只需半个月的时间。如果绕行的话,那么至少需要花费两个月以上。我们到达辛帕森大陆后,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找到塞维米娅的帕尼亚族人们。依海岛目前的情势,我们这边恐怕越快越好。”
“上次是一艘大型精锐战舰,这次是三艘。如果这三艘精锐战舰,仍然没有带回撒克鲁七世的消息。”乔伊恩立即懂了切西蒙的意思,“那么撒克鲁七世,下次很可能会往这条航线上派一两只整编舰队。”
“是的。”都是军队的将领,切西蒙跟乔伊恩讲话毫不费力,“找到帕尼亚族人后,在海岛上建精锐造战舰、防御工事还需要一定时间;塞维米娅需要尽快的带领帕尼亚人,接管现在由卡布尔自由贸易城海军,帮助在外围设置的防御屏障!卡布尔城现在不适合跟撒克鲁帝国正面冲突,我们海岛方,也不能在撒克鲁帝国锁定我们的位置之前,还没有自己的防卫力量。”
“那我们就冒点险。穿过‘杰理查’和‘朗克’那一带的海域。”乔伊恩认真地说。
“那名卡布尔城的海军军官,跟我们说了,我们在返回‘亚扎柏’港口时,还有两次机会遇到自由贸易城的整编舰队。”格林连忙紧张地提醒道,“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告诉这些舰队,我们曾接受它们第十舰队副舰长。糟了,我忘记了那个人叫什么来着了,他的检查!”
“‘洛克拉号’,皮赛克。”切西蒙回答,“但我们不能总指望别人。”
晨曦照到卡布尔斗兽场前一刻。
梅里昂从梦中醒来。
窗外。天边也透出了微微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