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对方既然问了出来,想必是对自家有所了解,也并未隐瞒。苏家御赐正德之家,天下但凡有心一点的人都能知道,其父苏毅乃一代文豪,在文人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自然天下尽知,广为流传。
“想不到竟是文人之后,当年与苏毅家主有过一面之缘,但未有机会深交,今日能够交到苏白小友,也算是一种缘分。”齐恒远得知苏白家世,更加的欣喜,一脸尽是笑容。
“齐将军,听闻您找我前来有事相叙?”苏白一脸的疑问,隧道:“可你我今日似乎是第一次见面,却是没有什么旧事可叙吧?如若没有什么事,在下就走了,我还要游遍中原山水,走遍南北东西。”
“苏公子志向之远大非我等武夫可比,但如今天下动荡,群雄并起,正是好男儿一展拳脚之时,又怎能浪费了这等大好时机呢?”齐恒远话中有话,颇有弦外之音的意味。
“将军这话何意?”苏白不解,便就问道。
“苏公子请!”齐恒远将苏白引到长桌跟前,指向桌面铺展开来的一副地图,那是一个十分详细的中原大地的地图,标注着几乎所有府郡、官家大道,甚至有些名山大川,天险阻碍也都在地图上注明清晰。
齐恒远指着地图,道:“自那宦官海鸣沙篡位以来,天下早已四分五裂,民怨四起。如今,东面云洲已经占据了三府六郡;北面雪国将方圆千里土地化为雪国大地;西面荒洲越过了长峡,吞并了足足十府二十四郡。我中原大地虽是辽阔,但也经不起如此被外敌蚕食,海鸣沙乃一介宦官,何德何能坐那龙椅,如今前朝军队节节败退,退守不攻,简直就是缩头乌龟,自家气势一落千丈。据我所知,如今有意反乾的府郡足足有二十之多,前朝气数已尽,一旦群雄并起,前朝旦夕可灭。”
“齐将军,你这可是公然谋反!”苏白故作惊诧,失声说道。
“如今哪怕齐某挑起大旗,写上反字又能怎样?天下皆反,多我一人,少我一人,有何区别?”齐恒远淡定的说着。
“齐将军要坐那千秋伟业之大事,不知叫我一介武夫前来有什么事?”苏白故作糊涂的说着,其实他的心里明白,这齐恒远知道自己本领,想要拉拢他进入其麾下做个将领,将来好为他去打天下。
“齐某如今求贤若渴,却是诚邀苏公子能够与我一起共赴大业,将来荣华富贵,自然一同分享。”齐恒远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仿佛天下已然在手,成竹在胸。
“齐将军是为那荣华富贵才去打这天下的吗?”苏白目光微凝,直看着齐恒远。
“自然不是!”齐恒远答应的倒是利落:“如今天下民怨四起,齐某自然是应了民声,要救百姓与水火之中。”
“呵呵,呵呵呵!”苏白听了齐恒远的话,不禁嗤笑。
“苏公子为何笑?”齐恒远还不知苏白笑意为何,出口问起。
“齐将军,我问你,贵公子齐宁修在西山郡招摇过市,纨绔无边,成为一方地痞恶霸,强抢民女为害百姓,你为何不管?”苏白义正辞严,面色严肃。
“齐某分身无术,要去考虑着天下大势,哪里有那闲心管他,只得让他继续胡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齐恒远正气凛然的回答着。
“分身无术?”苏白顿觉好笑:“您唐唐守军统领,随便一个部下便能制约了贵公子行为,不过张嘴的功夫您都没有吗?”
“还有!”苏白立即又道:“贵公子身边跟着的那两个跟班分明就是军中兵卒派去保护其安全的,你根本就是肆意放纵与他,不管不问,任其胡作非为。”
“你说你为天下百姓疾苦忧心,那西山郡的百姓为什么你不去救?而让他们生活在你儿子那些个恶霸的阴影之下?”苏白严声厉色,毫不客气:“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你连身边百姓之疾苦都视若不见,不去管束自家孩子为祸百姓,还大义凛然的要去拯救天下百姓于水火,难道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
“苏公子,天下之大,并非可以全然顾及,齐某为了大局着想,哪怕牺牲一些平民百姓,只要能够换来天下太平,这便够了,而且这些小民平日里肆无忌惮,也该让他们知道什么事敬畏之心,否则将来经人鼓动,聚众造反也不无可能。”齐恒远的话依然是那么的正气凛然,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
“哎!”苏白叹息一声,摇身走去:“道不同不相为谋,帝王持政,内圣外王,对内如圣人一般施行其才德,爱民如子才能受万民敬仰,建万世不拔之功;对外犹如王者,杀伐果断,行王者之道才能震慑周邦,是那些妄图觊觎我中原大地之人心生畏惧,从而不敢。而你,兴许有些王道之气,但缺乏圣人之道,帝王之路难成。”
苏白走到幔帘之前,正欲离去,就见寒芒一闪,一柄长枪的枪头探进帐内,随后那银甲小将陈子龙挡在了苏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