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缘风卿朝血画点头道,“好,你先将月啸解救出来吧。”
血画没有多说,修长如玉的手缓缓从星盘上划过,嗡一声响,七彩光华、纵横交错的线条再次出现,他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手指如同弹拨琴弦优雅无比的抚过那些七彩虚线,便见那些虚线如同一张七彩丝线编织而成的鱼网嗖地飞向一直追在月啸身后的魔修罗,哪怕他的速度快如旋风,但被血画锁定之后,依旧准确无误的将它笼罩其中。
它速度太快,突然被七彩细网罩住不能动弹,砰一声倒向地面,大地为之轻颤,如同一块巨石突然坠落,吓得四野的飞鸟走兽纷纷逃窜,悉悉萃萃的声音倒是显出几分山野的热闹。
血画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拉,那庞然大物便如浓缩的小人嗖地冲进了星盘里面,被触发的星盘顿时光华大作,耀眼刺目,无数重叠的七彩线条将它重重包围,如同在它的体表结了几层厚厚的虫茧,看起来牢不可催。
见魔修罗在阵法中一动不动,如同冬眠的野兽,缘风卿松了口气,还未开口便闻到身旁一股浓厚的汗臭味道,转头看着如被汗水浇成落汤鸡的月啸,失笑道,“也只有你才能和魔修罗的速度不相伯仲,若是旁人,早被它当成食物吞掉了。”
月啸翻了翻眼皮,喘了好半天才能平息气血的翻涌,看着血画手中的星盘半晌才问,“你这东西能困住它多久?”
“最多三个月。”
血画的答案让他近乎吐血,双目微睁圆问,“那三个月之后呢?”
轻飘飘的觑了他一眼,血画伸手一划,星盘上的七彩光线全部消失,依旧变成一块普通的黑色石头,他随手收进乾坤袋中,淡声道,“我们必须在三个月内飞升仙域,替它寻一处墓地便好。”
“墓地?”
“走吧。”
月啸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血画抬起手臂,从他的衣袖中飞出一柄通体都是黯紫色的宝剑,随着他的灵气灌输进去,那宝剑立刻在夜色中绽放出亮丽的紫光,煞是漂亮。
缘风卿也看得呆了一下才问,“我们是要驭剑飞行吗?”
“马车已经毁了,你们总不会打算从这里一直走到凌云城吧?”血画说着微微抬步,神态优雅的跨上紫色剑身,回头扫了二人一眼,长眉微挑,明显有些不耐烦的意思。
缘风卿和月啸忍不住对视后,各自祭出了法器,缘风卿依旧是五行神剑,月啸则是一块青色圆盘,盘面上画着两个密密麻麻的图案,像是一幅山水画,又像是什么神秘的符咒,倒也很奇怪。
对于缘风卿没有选择与自己同行的决定,血画眯了眯眼睛,嗖一声窜上夜空,快如流星。
看着前方的紫色身影,月啸笑道,“三妹是不想在凌云城被人诟病,影响联合人族共同抗魔的大事,才诸多避讳吧?”
缘风卿与他并肩在夜空中驭行,闻言抬头看了看将他们抛在身后很远的血画,无奈道,“确实如此。虽然我们用了化形之术,可若在场也有精通此道的高阶修士在,可能会看穿我们的伪装。之前我在仙门正道中引起了不少误会,实在不想因为我的身份问题没办法帮助晁前辈发号施令,将所有人族联合起来共同抗敌,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月啸深以为然,毕竟之前他们三人在大晁的皇宫时,也听到天香谷谷主说起已经在所有仙门内部对缘风卿下达了追缉令的事情,若被所有仙宗及仙门世家发现这个手持大晁皇帝诏令,试图联合所有人族一同抗敌的修士就是缘风卿时,只怕就没那么容易达成联手的效果了。为免节外生枝,此处又距离凌云城不远,缘风卿选择谨慎也不为过,但他也了解血画向来我行我素,从不将任何人与事放在眼里,话说回来,他也确实有这么强大的资本,自然做什么都不会错,只是委屈了缘风卿吧。
想到他二人将来的日子还很长,若一直如此,缘风卿少不了会受血画的不少气,月啸的胸口不觉有些凝滞,心情也跟着有些低落。
“你脚下的圆盘是个什么法器,看起来很特别啊。”缘风卿的话打断了月啸的思绪,他转头看着她,夜风徐徐刮过脸庞,意识到自己居然对她存了不一样的心思,而他和血画、缘风卿三个人都是生死相依的好朋友,不觉惭愧万分。连忙调整了情绪,笑道,“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是一块青玉,当年凌波请了魔族最有名的器道大师将它打成了这件法器,又请了魔族最好的阵法大师在里面布了个阵法,可攻可守,倒也方便。”
“哦?”缘风卿的眼眸微微发亮,“什么是可攻可守?能否让我看看?”
“那有何难。”见她流露出很感兴趣的神色,月啸笑的深了几分,无声的贪了句什么咒语,那青盘的边缘便腾起一个青色的圆形光罩,正好将他护在里面,他解释道,“这是守,其实也就是个防御阵法,但经过特殊的材料加固,倒也能够抵挡大乘修士的一击。”
“大乘修士?”缘风卿有些吃惊,因为她很清楚大乘修士相当于地仙的修为,是这个位面修为最高的级别,随便弹一弹手指,也能掀起一场巨大的灾难。所以听说这薄薄的一层青色光罩居然能抵挡大乘修士的一击,自然是惊讶的。
月啸笑了笑,收起青色光罩后又念了句咒语,青盘的底部陡然一亮,散发的青色玄光照亮了方圆百里的范围,而同一时间,从青盘底座的横面中不断释放冷烟,白雾瞬间覆盖了近百里的天地,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缘风卿没想到这青盘还有如此功效,心中着实意外,但觉四野一片白雾,什么也瞧不清楚,若是月啸在此时对自己发动攻击还真是防不胜防,倒也十分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