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只是一个晚上,沈南洲的家门口有狗仔蹲守,又能让他去哪里呢?
姜晏汐不动声色地和沈南洲拉开两步距离,说:“走吧,明早七点半之前要到医院。”
沈南洲试图和她搭话,他敏锐的察觉到她突如其来的冷淡,虽然姜晏汐看上去还是那么温和,但多了几分疏离。
沈南洲说:“明早怎么去?”
姜晏汐说:“门口有共享单车。”她想了想,多说了一句:“月卡九块九,如果你接下来两个月需要在医院附近通勤,可以买一个。”
姜晏汐友情提示:“医院附近总是很堵,不好停车。”更何况沈南洲的车有些过于拉风了。
沈南洲身高腿长,按理说是比姜晏汐走的快的,但他故意放慢了速度,始终以慢半步的距离跟在她身后。
他们一前一后,往姜晏汐住的公寓走去。
路灯在他们身后,照向他们头顶,沈南洲的影子交叠在姜晏汐的脚下,他在她身后,竟有一种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有的时候,走在一个人后面,是想顺理成章的看她。
这不是沈南洲第一次跟着姜晏汐。
在从前,他也这样注视过她很多次。
初中的时候,沈南洲和姜晏汐的家挨得很近,只不过一个是富人区,一个只是普通的居民区。
无论是沈南洲还是姜晏汐,要回家都必须穿过一条长长的小巷。
那时候是初三,学校把一些种子学生集中到一起,放学后安排专门的老师对他们进行强化训练,由于讲课训练的场所,在教师楼的一间大会议室里,所以又被戏称之为小黑屋。
姜晏汐当时是当之无愧的重点对象,所以每天都要在小黑屋里留到晚上八点钟。
那段时间沈南洲突然就爱上了打篮球,每天打到晚上八点钟才回去,气的沈老爹扔了他好几个篮球。
八点钟,即使是夏天,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
长长窄窄的小巷里,灯光昏黄,姜晏汐在前面走,沈南洲就悄悄跟在她后面,他并没敢直接的看她,而是视线乱转,再假装不经意的看向她。
她最常穿的是一双白板鞋,她好像不怎么带书回去,在旁人都背着一个厚重的书包回家的时候,只有她背着一个铃兰刺绣的单肩包……
不过沈南洲也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她的,虽然他总是刻意掐着她下课的点,从篮球场慢悠悠的走到校门口,但恰巧碰到她,和她一起走回去的概率也就一半一半。
时隔很多年,沈南洲还能记得那条小巷一共要走一千五百六十八步。
他还能记得,有一天姜晏汐突然转过头来,问:“你怎么也这样迟?”
沈南洲当时的心跳的极快,他当时尚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思,但他身体的第一反应已经证实了,他并非问心无愧。
沈南洲磕磕绊绊的回答说:“我……我放学了会留在操场上打篮球。”
学校的篮球场上常年有一批热爱打篮球和踢足球的男生。
因为姜晏汐的突然问话,沈南洲也大着胆子问她,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慌乱:“为什么你只带一个单肩包?”
姜晏汐说:“作业写完了,我就都留在学校里了。”
……
现在。
沈南洲始终以半步的距离,落后于姜晏汐。
比起十多年前的茫然无措与小心翼翼,沈南洲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现在的眼神带有一种侵略性。
即使他小心掩饰,仍有一种压倒性的荷尔蒙。
突然,沈南洲的脚步顿住了,他看见不远处的公寓门口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