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脸上笑容微收,好好的心情,被孟平洲破坏了。
“让他去偏殿等候。”
“父皇,”顾晚晚笑得眉眼弯弯。
一看她这样儿,皇帝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你想去听听?”
“父皇英明。”
“好吧,”皇帝点头答应,“但不许像上次一次,又当众滚出来。”
“父皇!”
皇帝哈哈一笑,带着宋公公去见孟平洲。
顾晚晚让阿离先回住处,她和沈弈渊悄悄去通往偏殿的小门,躲在屏风后。
他们刚藏好,孟平洲也被带到偏殿,随后,皇帝也到了。
皇帝一见孟平洲,眉头就皱了皱。
孟平洲灰头土脸,身上的衣裳也破了几处,衣摆上还有几个被烧的小洞,靴子上也有不少,像是被散落的火星烫过。
“孟卿,你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孟平洲跪下,眼睛里溢出泪水,“皇上,臣……”
他额头触地,泣不成声。
顾晚晚在屏风后,看不见孟平洲在看什么,但听得见他在哭。
呵。
她想悄悄探出头看看,沈弈渊轻握住她的手腕,冲她摇摇头。
这时,听到皇帝问道:“孟卿,发生何事?你好好说。”
孟平洲总算止住哭声,抽泣着回答:“回皇上,臣……臣的妻儿,在大火中丧生了。”
皇帝微惊:“什么?什么大火?哪来的火?”
“承蒙皇上隆恩,小儿被带回府中养病,不料,看了几个大夫都说他的病难以医治,”孟平洲抹抹泪,“小儿便自暴自弃,觉得人生无望,趁着没人注意,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还点着了。”
“拙荆去送药,这才发现,情急之下,赶紧进去抢救,可惜小儿求死心决,不但没有救出儿子来,她也没有跑出来。”
孟平洲再次叩首:“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皇帝看着他痛哭流涕的样子,眉头微锁,神色不辨喜怒。
“这么说,孟玄文和你的夫人,都葬身在火海中了?”
“回皇上,正是。臣有罪,教子无方,不但闯下大祸,现在还而亡,实在愧对皇上之前的一片苦心。
拙荆更是对子溺爱无度,才导致有今日之祸……”
皇帝目光幽深,半晌无言,殿内只有孟平洲的抽泣声。
顾晚晚在屏风后,无声冷笑。
她才不相信,孟玄文就这么死了,她太了解孟玄文,那是个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宁可出卖所有人,都会想办法活下去的自私自利的人。
之前牢中大火,赵大萨就来过假死那一套,现在孟平洲又来这套。
皇帝缓缓道:“孟卿节哀,此事实属难预料,没想到孟玄文竟然偏激至此,他这样做,除了觉得生无希望,恐怕也是有对朕的不满吧?”
孟平洲哭声停住,赶紧抬头分辩:“回皇上,小儿之前性子温和,在书院也是有口皆碑的,他断然不敢对皇上有不满之心,请您明鉴!”
“你方才还说,是因为对他教导无方,溺爱过度所致,现在又说他性子温和,孟卿,朕应该相信你哪种说法?”
孟平洲一噎,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