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边的世界里,季北煦找不着方向,他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惧感,像是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还真的给他撞到了个什么东西,有一道哎呀声回应了他的恐惧。
“谁,有人吗?”季北煦紧张道。
他有点怀疑刚刚不是他爷爷在发怒,毕竟他爷爷生气也不会害他。
现在倒有点像是被什么砸死了,不然他现在怎么会在这么奇怪的地方。
“别推我,你拿好宣告条。”
“不是,你能不能走快点。”
“滚,老娘就是要走出婀娜多姿的步伐不行吗。”
“行,那这人还要不要收了。”
一男一女争吵不休的声音被季北煦听了个清楚。
这说的收人是什么意思,不会是要收了他吧。
季北煦有点想哭,他感觉自己这条小命似乎真的有些危险了。
无边的世界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融化了,变成了一座格外具有阴森气息的铁索桥。
季北煦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像是水晶球一般剔透明亮的眼眸往桥的另一端张望去。
“好奇怪,怎么没有尽头。”他小声呢喃道。
本来安静的空间瞬间有人回应了他。
“你当然看不到尽头,因为这是通往地府的桥。”
“没事,你很快就能看到里面的世界了。”
一男一女瞬间出现在季北煦的身前,把还在茫然的他吓得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季北煦猛的眯了眯眼睛,重复了几遍后才接受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好像真的挂了。
他身前的一男一女穿着一黑一白,还拿着些长纸条,高高的帽子上别着几个黄色的小铜板,跟电视上那黑白无常有些相似。
唯一不太一样的就是电视上的黑白无常还有着长指甲,并且都是很清瘦的。
他眼前的虽然衣服和帽子那些符合条件,但是没有长指甲,而且身形实在是太壮实了些,手脚都像两根圆柱子,还是能移动的。
好在这样虽然不太美观,但是胜在有些喜感,季北煦的恐惧感微微减低了一些。
“你们……是黑白无常吗?”为了避免误会,季北煦还是先开口确认一下。
黑无常闻言轻咳一声,捋了捋宣告条:“嘻嘻,当然了,没想到你这这小子还有点眼力见。”
旁边的白无常也是挺了挺有些沉重的腰身,尽量凸显出来动人的气息:“是,我们今天是来接你到地府的。”
“我死了吗。”季北煦问。
黑无常举起手中的宣告条:“当然,哎,你等等,我现在给你念一下死亡宣告条,你认真听。”
听到这话季北煦立刻认真听了起来。
含糊不清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男,二十一岁,死于……呃,姓名季北煦,无父无母。”
黑无常眉头皱了皱,瞥了一眼前面的男生,假装在商量什么的把宣告条递给旁边的工作伙伴。
“小白,你看这字是什么意思,是谁写的字,笔顺翘的这么厉害,都要看不清字了。”
“行了。”白无常给他一个白眼,不屑的拿过宣告条,还不忘挖苦:“就知道你不靠谱,给我吧。”
一分钟后,一男一女在桥上骂骂咧咧的走着,身后还牵着个小可怜。
季北煦在后面跟着,他还没来得及接受自己就这样挂了,就要先接受那些不太文明的声音。
他开始有些担忧了,地府的工作人员似乎都不太严谨,专业性似乎不怎么强,连他的死因也说的含糊不清,态度看起来还有点问题。
虽然他是挂了,不过作为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对待工作也是正经诚恳的,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上班摸鱼的行为。
不过很可惜,他就是个即将要投胎的小鬼魂,没办法跟地府的官提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