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白衣人轻声一叹,道:“据胡安所言,与他接头之人,也都是一些蒙着面的神秘人物。那胡安只是为钱才这么做的,先前他也不知夹竹桃会有毒性,待种下不久,却有神秘人告诉他夹竹桃有毒,胡安自然害怕累罪,于是就卷了得来的钱财往南方逃,不想刚出汴京就被一批杀手盯上,本来是必死无疑的,可后来又不知从哪里杀出另一帮人,救走了胡安。待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进了牢里,这一关就是数年,我带他出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关在了哪里。”
好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
如此看来,这幕后不只有一彪人马,那胡安身在大周,却被带到了千里之外的朗州,一关就是数年,难道说,这件事与那周行逢还有什么牵连吗?
安排了这样一个深远的计谋,想要害死柴荣,却被他李灵给坏了好事,心中一定是对他恨之入骨,也难怪会派出一批又一批的杀手来刺杀于他。
朝中隐藏着这么一个可怕的黑手,于己,于大周,都是巨大的威胁,实在是非除不可!
哼哼,跟老子玩,那老子就把这件事抖露出来,让柴荣来收拾你这个野心家,想玩,咱们就玩他个天翻地覆!
李灵正色说道:“端木大哥,此事事关重大,胡安这个人至关重要,还请你千万保护好他,待我灭蜀之后,自会想办法了结此事。”
白衣人料他会有此言,却道:“你放心吧,我已将胡安藏在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他们就是掘地三尺也绝对找寻不到。”
李灵满意的点了点头,忽然一笑,道:“你先前不是说只负责保护我的安危,不管旁事么,怎么现下却如此操心此事,我倒是很想听听你又有什么极富哲理的解释。”
白衣人眼神不变,沉吟片刻,低声说道:“事关柴荣,他是个难得的明主,天下汉人的气运,决于他手,所以,我不想让他死。”
说话间,身形一动,人已跃至船顶,李灵稍一怔,忙喊道:“替我向小妹问好——”
白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而去,片刻间已消失在船顶的另一边。
“天下汉人的气运……”
出神的盯着白衣人远去的方向,那是一片虚空的黑暗,薄雾弥散,隐隐会露出几分闪烁的星光,瞬间的眩耀,转眼即逝。
“柴荣……我不会让你死的……”
————
“夔州快到了吧。”
“过了那道弯,便是夔州地面,”慕容延钊指着前方说道。
李灵向前走几步,贴在女墙上远眺,两岸崇山峻岭愈来愈低,程弧形下降。三峡已出,江面逐渐变得宽阔起来,左右的山路也是渐趋平坦,只需过了夔州,便可水陆并进,对周军的攻击形态将非常有利。
李灵看了一会,道:“夔州的防守状况如何?”
慕容延钊道:“夔州的城池不算坚固,只不过,在其之前三十里之处,有三道横江铁锁浮桥,其上建有保垒工事,以水军攻之,颇为麻烦。”
李灵嘴一扬,笑道:“此事易也,咱们就给他来了故伎重施,派人马由陆上奔袭,夺下铁锁浮桥,随后水军跟进,任他有多么险峻,也只不过是摆设而已。”
“这……我军前者破三道水寨时已用过一次,如若故伎重施,怕是蜀军会有防备吧。”
李灵不屑一笑,道:“蜀军嘛,离了险要之地,便只是土鸡瓦狗而已,陆上交战,不堪一击,这次我就是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军的真正实力。”
身侧站着的长公主一听这话,却是上前说道:“宋国公,我请求带领娘子军出战,突袭蜀军铁锁浮桥。”
李灵一怔,不由眉头凝起,先前他曾答应过长公主一旦有陆战机会派她出战,前者偷袭三会时,李灵只因山路险峻,怕长公主有意外,故而瞒着她派了王审琦前去,事后长公主闻知,却是大为不满,在李灵面前大发脾气,搞得李灵不得不答应她,下次陆战,必然派她前去。
李灵当然想装糊涂,但长公主却是记得清楚,故而急急的上前请战。李灵自是无法拒绝,遂侧眼望向王审琦,轻咳了几声。
那王审琦早先得到过李灵的吩咐,一见他暗示,遂上前说道:“末将也愿率军突袭。”
长公主一震,目光如电,冷冷的盯向王审琦,若是换成别人,多半会被她吓到,可这王审琦向来是刚猛无比,无所畏惧,自不会卖她的帐,当下神情自若的站在那里,等着李灵做出决定。
李灵故作为难之状,皱着眉头思前想后,犹豫了好半天,才道:“两位自愿出战,本帅甚感欣慰,这样吧,你二人各率本部兵马,分别由南北两岸奔袭铁锁浮桥,殿下,你可否愿意。”
长公主只图出战,其他自是不想理会,遂道:“军令如山,我自会遵从,不知何时可以出发。”
“今日午后,饱餐之后便出发,黄昏时分夹击浮桥。”
“好。”长公主一口答应。
王审琦也道:“末将遵令。”
比及商议完策略,众将散去,李灵却是悄悄留住了王审琦,道:“你所部全部改为骑兵,由南岸而进,不可稍停,务必于殿下之前夺下浮桥,解决战斗,明白了吗?”
王审琦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