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承诺,蓟辽总督一职暖阁内,昏暗中,静的可怕。此等环境内待久了,只要是个正常人,被逼疯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儿。“大伴儿。”
朱由检脱口而出,虽然声音不大,但很快,王承恩习惯性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皇上,有什么吩咐?”
“给朕,捶捶肩。”
“是。”
王承恩拿着盆水洗了洗,确定干净后,便走了过来,给皇上按了起来。“近来,朝廷诸事不宜。”
“瞧瞧,朕什么都还没干,这些妖魔鬼怪就都露出来了,一个个的,兴风作浪,连朕这皇上,他们都不放在眼里。”
王承恩低着头,一边按着肩一边说道:“今日奉天殿外,一众清流官员,执意要见您,说是要您做一些安稳民心的好事,以定天下。”
“带头的人,是谁?”
朱由检淡然的声音传来。王承恩眼神一亮,登时便老实回话道:“回皇上,是周延儒。”
“又是他。”
朱由检眼神不悦,无法抑制心中怒意,“他想逼朕做的这些事情,每一件,都在打朕的脸。”
“说到底,他们还是不肯募捐,还是容不得你们这些阉党们在朝堂上有立足之地。”
“斗来斗去,何时能结束?”
抄了杨维垣的家,说是王承恩蛊惑圣上,所以怪在阉党头上。仗杀大臣,可这些臣子全是来劝导皇上抵制募捐的事儿,怪在皇上自个儿的头上,到头来证明朱由检为了保住募捐会绝不让步的决心。宁远兵变,发放了抄家款二十多万出去,总共就累积欠了三十万左右的饷钱,这件小事儿居然也办砸了,皇上在干什么,阉党又在干什么。纵然这些文臣们本身自个儿就是一个个巨贪大富,可即便如此,也断然见不得皇上和阉党同流合污。见到皇上挣钱,阉党贪墨,甚至比他们自个儿做生意亏钱还要难受。“阉党和清流之间的关系水深火热,已成不可逆转之势。”
王承恩一五一十的开口道:“主子想要处置两者之间任意一方,只需发出信号,立马就能得到另外一党的全力支持和配合。”
“我们这些宫里的宦官太监,不过是主子爷的奴婢而已,离开了主子爷,我们便什么也不是。”
朱由检闭着眼睛,耸了耸肩,感觉舒服了不少。“杨维垣的家是你抄的,银两也是由你负责发往宁远作为军饷,清流们十有八九认为此次兵变,是你贪污了饷钱所致。”
“现在一个个的在外头散播这件事儿,导致宁远以及辽东地区的军队士卒们恨透了那些监军的太监。”
“保不准,你作为最后的主使人,也会受到清流文官们的集体攻击。”
王承恩微微一笑,“主子,奴婢什么时候有如此大的面子,值得众多朝廷大臣们如此重视?”
“您要是不想让奴婢干了,或者说,想要以治奴婢的罪去平定外头的那些文官们,奴婢听候旨意便是。”
朱由检直起了身子来,下了床榻,在空旷的大殿内,来回渡步。“粮饷得查,事儿,也还得办。”
宁远兵变,他印象极为深刻,该用谁,他心中有数。于是只听得朱由检望着眼前低着头的王承恩问说道:“袁崇焕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王承恩咳嗽两声,当即便说道:“袁崇焕,一直以来都在家中静养,时而会去南书房和孙承宗探讨商议平辽大计。”
“主子,此人一炮击杀了努尔哈赤,又抵御住皇太极的报复进攻,因此在辽东军营中名声大振,威望极高。”
“纵然是当年的孙承宗,都不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