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的浅笑,在他唇边眉角烙下抑郁的刻痕。
为何会记得那一日,申漓略施小计引得他被一盆滚水烫着,他勃发的怒火却被她愉悦的笑声化去。
很想好好地宠她,但如今已丧失所有机会。
那一日,他气极的一巴掌,结束了两人之间的连系,当爱意汹涌而至时,已挽不回任何东西。
幽幽叹口气,他举步又行,迟迟缓缓的步子与往昔的迅速有神大相其径。
身影远去,星海、星河力脱坐倒在地,手还按在对方唇上。
“海姐姐,后娘会不会早死了。”放下手的第一句话,就让凝重的气氛更显沉重。
“呸呸呸,乌鸦嘴!”气得捶打妹妹,星海凶巴巴道:“爹都说她没事了!”“那为何不回来?”扁扁嘴,星河委屈地低叫。
“怕被嫌弃吧!”星海责任地胡乱臆测。
换星河白姐姐一眼,不以为然地说:“她才不是那种人,怕被嫌弃当初就不会嫁来了。”点头赞同,却忍不住疑惑。“可,爹又不会骗咱们。”“啊!”星河突然一拍手大叫,着实吓着了星海。“会不会后娘还没想起爹?”“不可能!”立即星海否决。“我才不信她会忘了爹和咱们。”“那后娘一定死了!”星河肯定地下了结论。
要不如何能解释爹的怪异行径,他近来总在发怔,有时会在谈话中突然神游他方。
三年前娘刚过世时,爹也是这个模样,以此推论,后娘一定也不在人世了。
星河十分肯定自己是对的。
“呸!少乱讲话了!”又打了下妹妹可怜的脑袋,星海窜出树丛跑远。
“猜猜嘛!”咕哝着满腹不快,星河揉着头慢吞吞随着姐姐的方向行去。
虽然爹现在的模样形成原因不明,但星河知道再下去肯定有大麻烦,这可不太好了。
“对啦!找向管家去!”赞美自己聪明的同时,她也加快脚要去找向总。
事情应会有不错的解决。
两姐妹前脚才走,娄宇衡后脚又回来了。
若有所思地望着女儿只余黑点的身影,他苦笑。
让女儿替自己忧烦是很不该,他虽努力要控制内心翻腾汹涌的情意与惆怅,结果却徒劳无功,反倒愁更加地愁,依恋更加地依恋,忘也忘不了。
时常,公文批阅到一半,眼前似乎浮现出申漓端茶翩翩行来的身影……想来好笑,她总共也才替他端了一回茶,还是在记忆错乱时。
近来他偶会想,自己或许并非真心爱着“赵芸娘”这个女子,而是喜欢她的贴心、贤慧及一切女子所该备有的品德。
进房关上了门,他失神地坐在椅上,沉潜在自己思绪,但他同时也明白自己该振作,不能继续这么浑浑噩噩下去,更不该反倒让女儿担忧。
“这当真是相思已是不曾闲……阿漓呀阿漓,你明白吗?”自嘲轻语,他凄然扯出淡笑。
这是最后一回为申漓而丧志失魂,他会立即恢复往昔,不让失意过分支配自己。
默然坐了半晌,他走身出了房,朝书斋行去。
步履坚定毫不犹豫,迅速消失在层层庭院回廊间。
“向管家,该怎么好?”星河苦着平视满手泥污的向总。
反应不及地呆了下,他才轻咳出声。“星河小姐,向总驽钝!不甚了解小姐之意。”他正在整理亲手栽植的盆栽,悠闲时光被硬生生打断,也不见他生气。
“我说爹呢!”停了停,她忽问:“后娘死了吗?”“据小的所知,王妃身子安好。”但听娄宇衡提起,她并不愿回庆王府。
似乎是和记忆混乱有关。
“没死?那爹怎么失魂落魄成这般?”星河愀然不乐,她不愿父亲比关心母亲更关怀后娘。
“或许……王爷顶喜欢王妃的。”向总颇有深意道。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