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告诉我,这几天你到底在忙些什么?”
“在做些我该做的事情。”墨简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大孩子,他并不打算告诉谭立事情的真相,只因有些事情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毕竟太过沉重,只不过当墨简在思考这些的时候,却全然忘却自己也只不过还是个孩子。
“我想知道,你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
墨简看着一脸坚毅的谭立,不由得微微的摇了摇头,他知道事到如今谭立只怕绝不说出事情的经过,谭立只怕绝不会轻易的放弃。
这不由让他陷入沉思,“该这么做?告知谭立一切,但谭立是否又能接受自己的所作所为,即便接受又能如何?眼下还有个童庆正待解决,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麻烦,一个搞不好就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在这种时候又怎么能将谭立牵扯进来?”
思罢,墨简便笑着说道:“时间不早了,该睡了。”他自然知道谭立不可能就如此作罢,所以在说完的同时他便了径直的走了过去,在很多时候溜都是一种上上之策。
但是事情却并非墨简想的那么简单,不论他怎么走,眼前的谭立都会一脸坚毅的站在他的眼前。
“你到底想做什么?”耐不住谭立的百般纠缠,墨简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看向眼前的谭立。
冰冷的视线中谭立似乎毫无察觉般的静静站着,若是换做以前的谭立此刻只怕早已挪开身体,但是此刻的他不同,只因他已经察觉到了墨简的变化,一种十分急剧的变化,这种变化让谭立对墨简生出了一种陌生感,一种如同陌生人般的陌生感。
“让开。”
“不。”
墨简看着一脸毅然的谭立,最终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这并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还是回去睡吧。”
“现在就说。”
“如果我不说呢?”
“你不说,我就不让!”
冷冷的视线让谭立的胸口不由一紧,墨简确实变了,而且变的几乎已不在是从前的那个墨简,只因以前的墨简不论如何也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好。”冰冷的语声、冰冷的眼神,此时的墨简给谭立的感觉就像是一块冰,一块冷的令人无法触及的寒冰。
“从今以后。”墨简语声一顿,沉声说道:“你是你,我是我。”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谭立身体一颤,随即便像是被石化般的一动也不动了,没有人可以了解他此刻内心的冲击,剧烈的冲击中,破裂的不只是他们之间的友情,还有谭立那颗脆弱的心灵,他甚至可以听见心脏中传来的碎裂声。
墨简冷冷的看着那张被泪水打湿的俊秀脸颊,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般的转身走去。
“为……什么?”
微弱的哽咽声将墨简渐渐融入黑暗中的身影唤住。
“因为你很烦……”
无法得知表情的身影随着有些倦意的语声在暗中缓缓隐去。
那一夜墨简没有回到寝室,语言就像一把双面的刀刃,不但刺伤了谭立,也刺伤了他自己,此刻的墨简就像一只脱群的孤狼,在月下独步。
孤独在此刻已不再是一种感觉,而是一种味道,一种在黑暗中躯体腐蚀般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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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知何时落下,它来的很急,没有给人一丝的前兆,就像陡然间洒下的千万根丝线般至天空垂落。
云也不知何时聚集,由一片片形状各异的个体化为足以吞食天地的整体。
天空的颜色是枯燥而不尽的灰色,这种由白于黑所衍生出的色彩仿佛只为勾出人类内心最深处那股最为原始的绝望而存在,墨简静静的坐在操场的看台上,在冷而腻的雨水中,将迷惘的视线笔直投向世界的尽头。
“你果然在。”
随着声音响起,雨水也似乎在一瞬间断了般,墨简缓缓的回过头来,无神的看了看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旁的李天鹰。
“是你。”冷漠的语声中,墨简将视线再次扔向世界的尽头。
“你在看什么?”李天鹰看着眼前仿佛似乎有些异样的墨简,不由得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那灰蒙蒙的天空中除了一望无际的阴霾再也寻不着其它。
墨简没有动也没有回答,他仿佛入了神般的就这么看着,李天鹰就在一旁默默的为墨简撑着伞。
“阿烈带道士去拼酒了。”
李天鹰口中的道士自然也就是顾道人,DP学校或者说整个DP外号叫做道士的也似乎只有顾绝这个人,原本应该消失一段时间的顾绝,现在却和罗烈在拼酒,这本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但是这其实却又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只因顾绝作出了选择, 每个人活着的时候都会遇到一些选择,然而却并非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选择权,或许这也只因活着其本身便是一种没有选择的事。
“哦?你为什么不去?”不停滴落着水滴的俊朗面容就像石砌冰雕般的没有一丝表情。
“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