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本大作连连摇头:“我认为竹下君的计划很不妥当。在北京杀张作霖,马上就会暴露是我国政府干的,而且也不能确保杀死张作霖!杀张作霖必须在满洲进行,才能万无一失!‘东方会议’之后,田中首相就已经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关东军!我一直在筹划如何杀死张作霖!”村冈长太郎沉吟好一会,一时拿不定主意,便问道:“河本高参有什么更好的方案吗?”
河本大作从斋藤恒手中接过指挥棒,也走到地图前讲解,道:“有!我已经选好了皇姑屯两洞桥这个地点!炸毁张作霖回奉天的火车!”
斋藤恒看着地图,迟疑道:“为什么选择这里?”
河本大作解释道:“两洞桥的桥上是我南满铁路,桥下是中国的京奉铁路,在这个交叉点上安装炸药,最不能引起奉军怀疑。而这段铁路一直是只由我军看守,我要在中间的桥墩上安装30麻袋黄色炸药。必将张作霖的座车炸个粉碎!”
村冈长太郎提出问题:“万一爆炸失灵哪?”
河本大作其实在会议召开之前,已经和自己的智囊反复商榷过,当下自信慢慢地说:“我在距离桥墩500米处设了了望台,用电机引线爆炸,可以说万无一失!我当然准备了多种手段!在两洞桥前面的500米处,我要安装双轨的脱轨器,造成翻车。路旁埋伏机枪队、冲锋枪队和刺刀敢死队。先用机枪和冲锋枪扫射然后刺刀敢死队冲上刺杀每一个活着的人。可以说,我给张作霖布下的,是个必死之阵!”
月亮已经悄悄地升上夜空之中,高高地悬挂着,洒下一片的银光,这银光如流水一般泻在这一片树林上,高大的树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暗影。
张作霖和六太太在卧室喝酒。张作霖连声道:“倒酒倒酒!满上满上!喝喝!”
北京城中南海居仁堂后楼,六太太给张作霖斟满酒之后,趁他喝酒之时,忙跑到梳妆台去把首饰往箱子里装,又跑到床上去收拾枕头边的首饰、怀表、衣服等……
张作霖见六太太扒在床上收拾东西,走过来操起床头的大烟枪顶在六太太的屁股上:“你蹽那去了?来!陪我喝酒!陪我喝酒!要不我枪毙你!”
六太太吓得蹦下床,连声叫爹喊娘,张作霖嘿嘿冷笑,当下拉着六太太到桌前,道:“是烟枪,我吓唬你玩的——来!喝酒!”
六太太道:“老爷子!你不是说今晚上要走吗?这么多东西都没收拾哪!”
张作霖摆手道:“不要了!不要了!啥东西啊?都不要了……”
六太太看着满屋子的宝贝,心疼地说:“老爷子你喝多了吧?这么多好东西能说不要吗?”
张作霖又喝了一大杯酒,走去推开窗,带着醉意,充满豪情地说道:“不要了!这么好的!世上少有的皇家宫苑都不要了,还要些破东西干哈?……”
张作霖说到这一处,推开房门,朝连接前楼的廊桥走去,六太太忙追出门,在他身后,拉住张作霖的手,一个劲的问道:“老爷子!你上哪去呀?你喝了这么多的酒,赶紧睡一会好上车啊!”
张作霖郁闷的吼道:“放开我!我不困!要走了……我要再看几眼这皇家宫苑……”
六太太一吓,放开张作霖赶紧回卧室收拾东西。
张作霖走过廊桥,来到居仁堂前楼的办公室内。他望着袁世凯曾坐过的沙发,发出一阵冷笑。张作霖指指沙发又指指自己,喃喃自语道:“袁世凯!张作霖!哈哈哈……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啊!哈哈哈……”
张作霖嘴里念叨着走出办公室,来到了前厅。只见前厅和走廊上都堆着很多捆好的箱子。杨宇霆正在检查、核对这些物品。
张作霖踢了踢箱子,问道:“凌阁,你咋还不歇着啊?”
杨宇霆道:“大帅,这些东西我得记数、造册!呆会儿要装车了。”
张作霖手摸着这些箱子笑了,道:“凌阁,有一出戏,忘了叫啥名了。演的是明朝的燕王朱棣从北京发兵去打他的侄子建文帝的事?建文帝在逃出南京城的时侯?他挑着一付担子?唱的是:‘收拾起大地山河一担挑!’——想起来啥戏没有?”
杨宇霆尴尬道:“不知道。我一向对戏是二股眼,棒棰!”
张作霖点头道:“你回到奉天要多听戏!该吃就吃,该玩就玩!别成天就盯在政事上!多累啊!”
说到这里,张作霖朝着院子走去,杨宇霆问道:“大帅,你上哪儿去?”
张作霖摆了摆手,边走边唱:“‘收拾起,大地山河一担挑……’要走了!我再看看这园子!”
张作霖边走边唱来到了水榭字廊。他似醉似梦,眼前出现他母亲的影像!影像是从水面上升起的!张作霖柔声道:“娘!我跟你老说过,你儿子我能有出息。你老看,我都当上皇帝了!可你老也没跟我享着啥福。我在咱老家给妈、给你老的儿媳妇、小六子他妈和我,修了个坟地!咱娘三个到阴间就团聚了!”
张作霖说到这一处,水榭下面的水波荡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