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省城的批发市场,他才发现,原来,有那么多好东西,自己根本没有见过,那些好吃的东西,那些好看的东西一切和农村都是那么那么的不一样。省城已经流行两三年的东西,他们村子根本见都没见过。
“哇!这些毛线颜色也太好看了吧!”当裴星临手里拿起一坨东西的时候,裴萱最下惊叹起来。
那种嫩黄的颜色,就好像春天枝头最嫩的迎春花在绽放,还有那水红色,又透又亮甚至将人的皮肤都衬的白皙了,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毛线的颜色!他们村子,从来都是深红色的毛线。
裴萱又看着裴星临从袋子里拿出一大团,还有青春的绿色,还有温柔的米色仅仅是想一想,裴萱就能想象到这些毛线织出来的毛衣会有多么的好看。
“哥!这些毛线好漂亮啊!不过,你怎么买的毛线呢,现在都要过年了,没有人会织毛衣了吧。”裴萱有些担心,“不过这些毛线真的真的很好看。”
“年后有时间,大家正好织毛衣,咱们这里,过了年的温度正好穿毛衣。”裴海临听到自己妹妹的话,在旁边插嘴。
裴星临听着他们说话,又拿出好几张有颜色的纸。
裴萱拿起来,发现上面印着的都是已经织好的毛衣,和织这种毛衣的方法,后面都有步骤在一步一步的教。裴萱拿起来,看着看着就看呆了,因为上面的毛衣真的太好看了,她都很想织来试一试。
裴星临这次进货,一共两个袋子,其中一个袋子就全是毛线,剩下的一个不是很重,里面是各种零碎的小东西了。有手套,脖套,发圈发卡还有年画等
“都好好看啊,发卡都是闪亮亮的,特别是在灯光下。”裴萱拿在手里,看了又看。
“这个,这个,都是给你带的。”裴星临推过去五六件女孩子喜欢的发圈发卡。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大家才从裴星临这边离开。
“其实,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星临这么想做一件事情。”走在路上,裴海临说。
“对啊,明明他很聪明的,但是好像对什么都不怎么在乎,不怎么珍惜,干什么都感觉他没有那股劲儿,他学习其实挺好的,结果说不上就不上了,二叔也给他留了钱的。”裴海临也说。yhugu
“还是因为二叔和二婶吧,我记得他们两个总是吵架,那时候在咱们这边都能听到他们两个人吵架摔东西的声音。”
“是啊,后来二婶走后,二叔又开始喝酒,也不怎么管星临。”
“哎,反正我以后结婚,一定得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不仅我得喜欢她,她也得喜欢我,真害
怕二叔和二婶那种,明明都是很好人,但是最后都变成那个样子,妈都说他们两个在互相折磨。”裴海临感叹,“妈经常说二婶之前又漂亮又温柔,可是我只记得二婶摔东西不说话了,还有二叔,妈也说二叔又聪明又能干,但是后来二叔变成一个酒鬼。”
“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两个人变成这个样子,你知道吗?”裴海临问裴江临。
一大堆毛线摊在炕上,裴星临手里拿着一件从柜子深处取出来的,两岁小孩穿的一件红色带爱心的毛衣。
这是他妈妈给他织的,他还记得自己穿上这样的毛衣之后村子里的小孩羡慕的眼神,不过,现在大家都能穿上毛衣了,可他妈妈已经去世了。
裴星临想起一开始很温柔,但是后来越来越崩溃的妈妈。他们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殊不知,当他们两个人晚上吵架的时候,自己根本睡不着,那些压抑的沉重的互相揭短咒骂的吵架,自己都听到了。
爸爸妈妈不是自愿结婚的,爸爸喜欢妈妈,但是妈妈却不喜欢爸爸,可是后来因为一封信,爸爸妈妈结婚了,结婚后,爸爸总是觉得妈妈还有外心,于是,越喜欢对方,越是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之后,数不清的争吵,无时无刻的低气压。裴星临从喜欢自己家,到想逃离自己家。他厌倦家庭,厌倦争吵,厌倦说话,讨厌男人,讨厌女人
可是,当他看到那个怯怯的小孩的时候,发现,他和曾经的自己好像。
和自己很像,被自己的亲人忽视,言语之间透露出的,自己好像是一个累赘。
如果没有自己,妈或许早就和爸分开了。那种虽然没有人指责,但是不经意间的言语,像一座山一般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厌恶自己。
“小兔,喜不喜欢这件毛衣?是哥哥的。”裴星临拿着那件他一直放起来的衣服,在裴多月身上比比。
“喜欢!喜欢哥哥!”裴多月伸出小手,要哥哥抱抱。
裴星临听到弟弟的话,将小东西抱起来。他是妈妈的累赘,但是妈妈还是给了他一件礼物。
“小兔再穿一次,这件衣服就可以彻底放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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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六,是白良村开集市的日子,家家户户都可以卖东西,可以在集市上买东西,每次到这个时候,还有许多外村的人回来摆摊位,不过也没几天人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