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明站起身,把何长征带到旁边一间寝室里说:“你先选个床位,看需要啥东西,置办一下,住下来等候安排吧。吃饭挂靠下面的职校食堂,随吃随掏钱,也可以自己到外边吃。”
“好的,谢谢张站长,你去忙吧。”何长征客气地说。
夏天好办,到街上买条竹席,自己带有单子,再买些盆啊牙膏肥皂等日用品就了。
中午吃了饭,何长征本想躺下休息休息,没想到躺在床上,浑身冒汗,根本睡不着。看到其他人床头都有一个小风扇,只好跑到街上也买来一个,才眯了一会儿。
下午来到二手市场,花几十元买辆半新自行车,算是办齐了家当。
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何长征始料不及。
第二天一大早,张光明安排何长征和发行员王斌一起,熟悉线路。早晨分发报纸,何长征帮小王套完报纸,就一起送报。
吃早饭时,何长征抢着付款,一人来碗刀削面。
路上,何长征问王斌:“你不准备干了吗?”
“没有啊,你听谁说的?”王斌很是吃惊。
“没有人说你不干,是我自己猜想的。张站长让我跟你的线路,我就以为是你不干了,让我接你的班呢。”何长征实话实说。
“哦,哈哈,你才来,有些事你根本不懂。”王斌哈哈大笑起来。
何长征感觉莫名其妙。也许还不熟悉,他们也不知道再说啥话,有一搭没一搭地东拉西扯。
送完报纸,十一点多了,何长征再次邀请王斌吃饭。他们来到一家大排档,点了一荤一素两个小菜,拿来几瓶冰镇啤酒。几杯酒下肚,王斌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
“小何啊,这小小发行站,水也深得很啊,你要多注意,弄不好会淹到你,淹不死也要让你呛几口水。”王斌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交代着。
王斌的话,让何长征很不明白,发行站不就管送好报纸吗,又不是什么衙门,哪有那么复杂。
“站里复杂着呢。”王斌看何长征一脸迷糊又说道。
“我告诉你吧,马站长虽说是一把手,可人年轻,又正在谈朋友,一周只来站里几趟,坐不了几分钟就又走了,基本不管事。站里的大小事都是张副站长说了算。”王斌脸红了起来,说话也没了遮拦。何长征终于明白了几分。
“那我应该怎么办?”何长征趁热打铁地问道。
“能怎么办?你傻啊,跟张站长靠近点呗,套近乎,请吃饭嘛。要不然,安排你上班我看有点难。”王斌说话有点儿口齿不清,不能再喝了。
何长征便以茶代酒,边喝边聊。
“站里的事,鬼大的很啊。比方说,你只要和张站长走得近,他就会处处关照你,有光沾。不然的话,就会被边缘化,时不时给你个小鞋穿。”王斌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像领导讲话似的。
“那你和张站长关系如何?”何长征问道。
“我呀,和他不远不近,面子上还过得去。为了工作,生存,有时也会强装笑脸,拍拍马屁。可我内心里,瞧不起他。他这人阴险,毒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还有,马站长迟早会走,站里迟早是张的天下,所以要在这混,不能轻易得罪了张。”王斌算是说出了全部掏心窝子的话,这顿饭何长征没有白管,懂得了不少道道儿。
喝了几杯水,俩人慢慢往回走,何长征走在前面,王斌在后面跟着。
回到站里,他们俩人躺到床上,便很快呼呼睡着了。
由于个人性格使然,果然不出所料,何长征上班受到重挫,气得准备卷铺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