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苡落了空,风也吹熄了她手中的火苗。
温行知眼里冷丝丝的,她仰头肆意对上他,半分不肯退让。
他们像锋芒相对的敌手,但细看过后,又觉得不太像。
像驯兽,像较劲儿。
二人拉锯了不知多久,最后是温行知身躯微动,而后直接越过她,进了漆黑楼道。
夜色如水,南苡一个人站在原地,那根烟也静静地躺在地上。
她抛玩着手心的打火机,片刻后,也转身进了楼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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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镇依山傍水,最近她成天带着几个人上山下田地跑,绕着江边好几处风景点拍来拍去,甚至还在某几处危险滑落地带疯狂探险,吓得镇长都呵斥过她好几次——“要艺术不要命了是不是!成天别闲着给我找事儿!我不负责收尸!!”
可她每次都摸摸耳朵,不当回事儿。
她是忙着一个新计划,起因其实是一次因缘巧合。
她以前会把自己拍过的一些作品上传到微博上,也不为别的,就图一爱好,想着人总不能真的被生活磨平。
她的微博平时也就记录一下生活,最多也才几十个点赞,可一周前她无聊地打开,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涨了好几万的粉丝。
火的那个视频是上个月发布的,其实就是想起来了,随手拍了个乡野间的阳光,结果点赞竟然莫名破了千。
最新评论就在前一天,全是夸赞感慨她生活悠闲的。
除此之外,她微博发的作品也都是从大学时期到参加工作的随拍,内容也从生活vlog,变成了乡村风景。
于是有人扒出她是京大的,甚至还有人在评论里说她的风格特别像某个人,问她是不是在刻意模仿那个传媒学院大名鼎鼎的南苡。
她当时敲着桌子思考了半宿,最后第二天直接拉着张晓武和阿航一头扎进了田野里。
另辟蹊径,也算是一条路子。
更何况有这么一个机遇摆在眼前。
那天他们去乡野间拍了整整一天的外景,热辣的太阳晒得皮肤都蜕了一层皮,阿航和助手黎黎都热得坐在凉快地儿看着她和张晓武两个人曝晒在阳光下取景。
她低了低帽子站在田野里,冲着远处阿航他们挥手示意镜头完成了,阿航只好起身去收拾家伙。
暑季镇上的孩子多,午间时刻乡间小路上偶尔有几个中学生骑着自行车“叮叮当当”而过,见到她,开心地冲她摆了个pose,“苡苡姐——”
她笑着回了一声,举着相机,很配合地“咔嚓”一声,“有空来我店里面取照片儿啊。”
“好嘞!”
说完一溜烟人就跑远了。
七月的麦田已经开始泛了黄,她站在麦田里低头翻看着那些图片和视频,看得久了,后脖子被晒得火辣辣的,她换了个方向,揉了揉后颈,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个了望台。
了望台在这片平坦的金色麦浪里,是唯一突出的存在,木材搭建起来一个交错上旋的楼梯和三角蓬台,平时都没什么人上去。
她眯起了眼。
今天那台上,有人。
那人正随意地靠在木栏杆上抽着烟,一贯的纯黑色的t恤,一贯的波澜不惊,一贯的……目中无人。
她发现他的烟瘾挺大。
之前张晓武跟她说过,男人抽烟抽得凶,要么就是一个爱好,要么就是烦心事儿多,抽个烟能缓缓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