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纷纷表示认同。
有人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嘿,兄弟,你是镇上中学刚来的老师吧?”
温行知略挑起嘴角,没否认,“刚来。”
那个男人看着像是三十来岁的人了,模样看着落落垮垮的,和镇上大多数游手好闲的青年人一样,笑得有那么点儿猥琐,“难怪呢,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连咱们大爷下棋都下不赢咯。”
男人们听了,纷纷笑开,那个大爷坐在中间,也乐呵呵地笑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男人“嘿嘿”一笑,“你刚来,肯定不知道,南褶子家的两个闺女,成绩好,长得也好,尤其是那个大丫头,咱们镇上的年轻男人们,哪一个当年没臆想过人家?你以后要是见到了,就知道什么是……那个词儿叫什么来着?上次开货车的那几个兄弟说的,说一看到人家就起反应……”
温行知走了一步棋。
“哦对,想起来了,人间尤物!就是人间尤物!”
刚那群女人叽叽喳喳的时候,他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这个男人,不知道话里哪个词儿刺到了他,他听后手指微顿,目光扫了过去。
那一眼清清淡淡的,没什么感情,却叫人莫名噤若寒蝉。
那个男人一愣,被他睨得没吭声。
其余的人没注意到他这举动,跟着笑着闹着,还有人骂了那个男人一句,这话题很快便过去了。
身后的那些中年妇女似乎还在争执这事儿,温行知隐隐约约地听见她们说着——
“哎呀那个死丫头又不是什么好人,你护着她干嘛呀?”
“你是和她妈关系好,听到的那些全都是她妈背后嚼舌根的话!”
“那又怎么了……没良心没教养的,连自己的妈都敢打,稍有点不如意就翻脸不认人,京大那么好的学校,都白读了……”
“王永微也不是个什么好人,当年靠着没脸没皮才追到的南褶子。”
“……”
“你家孩子上得了京大吗?”
“嘁,那是南褶子没教好,全都教自家闺女去了……”
“……”
“……”
小镇就那么大点儿,日子全都是嚼着别家的家里长短打发着无聊的日子,那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传着传着就变了味,谁还能去明辨个是非出来?
一棋终了,胜负已清。
大爷看着他,笑眯了眼,“还是读过书的老师聪明,比这几个……好太多了。”
这话一出就有人不乐意了。
“大爷什么意思啊?”
“陪您下棋还骂人啊?”
温行知丢了手里的烟蒂,颔首笑道,“承让。”
说完,便站起身,穿出了那群观棋的男人。
走之前冷然看了一眼那堆仍在辩驳的中年女人,嘴里都带着不干净的词汇。他再抬头凝视那江面时,那地方早已经没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