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再见沈之玄
第二百零四章 再见沈之玄
鲜红如血。
那一袭明晃晃的颜色,灼的云中秀眼睛有些刺痛。
破门而入的男子身着大红色长袍,那红似是鲜血染出来的一般,极尽妖娆魅惑。。。。。。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这人有着惊世骇俗的妖颜。只可惜。。。。。。他半边面上带着银质铁面,让人无法不惋惜感叹,自己没有一窥真颜。
可是,那半边容颜就算云中秀看不见,脑海中也能清晰地浮现出来往日的种种画面。
他的卑微,他的恳求,还有他深深的绝望。。。。。。
多久了,已经忘记有多长的时间了。云中秀努力让自己忘却,努力让自己忽略她的生命中还曾出现过这样一个倾城倾国的少年。
事实也证明,她成功了。太多的琐事,太过于忙碌,这个少年已经渐渐从她脑海中淡忘了出去。
以至于这瞬间见到他,云中秀连呼吸都停止了。她知道这个少年恨她,恨不得能将她碎尸万段,也恨不得永世不得相见。。。。。。
莫名的有些慌乱,云中秀连忙垂下头,想借此动作不引起那少年的注意。但是她的眸子却忍不住偷偷向他的方向瞥去。。。。。。
在她发现他的同时,那少年当然也发现了她。
有一秒钟的晃神,那血色凤眸里如云般翻滚着微妙的情绪。
不过只是一瞬间,也只看看是一瞬间,他便收回目光。似是根本没有发现那青衫妇人的存在,似是她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他上挑的眼眸里,有着绝世的孤傲冷清,与她印象中那个总会害羞的少年完全不一样。他完美到没有一丝缺陷的容颜,似是一尊雕像般,冷冰冰的没有任何表情。
衣带当风,随着他走路的动作,那大红色的长袍卷起尘埃飘扬在云中秀的眼前,一闪而过。
他来到那白衣少年的面前,在他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跪拜着,“属下已归,特来拜见公子。”
这屋子里,似乎尴尬到不知所措的人,只有云中秀自己一个人而已。
那大红长袍的男子毫无所谓,就连那白衣少年也是面色平静。垂眸看着俯拜在自己身前的红色身影,司远笑了。他眼里含着满满的笑意,极其温柔地缓声开口道:“做什么行此大礼,回来便好,回来便好了。”说着,他终于从榻上起身,来到那红袍男子面前,郑重其事地双手将他扶起。
他的面色是平静的。可是云中秀能清楚地看见那红袍男子连肩膀都在轻颤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么久了,公子可还安康?”
司远点了点头,柔声回道:“好着呢,莫要担忧。”
这般说着,他忽然抬起头,看向那个一直在默默打量着他们的青衫妇人。随后他轻启唇角,微微笑道:“秀秀与玄也是旧熟,过来见一见吧。”
从他对自己绽放笑颜的那一秒钟,云中秀的眼皮便开始狂跳了起来。此时听完他说的话,又见他对自己招手,云中秀羞恼的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他。。。。。。他。。。。。。他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明明知道沈之玄恨她入骨,明明知道是自己把他卖了的啊
那身着大红色长袍的人,正是云中秀曾经舍弃的绝色少年——沈之玄。
杵在原地,云中秀迟迟不想上前,只是抬起眼睛向那背对着自己的红袍男子看去。
良久,空气似乎都凝结了一般。
良久,云中秀都没有多走一步。
良久,那大红色长袍的男子终于缓缓转过身。他用那半张带着铁面的面庞面对云中秀,慢条斯理地缓声开口道:“云夫人,真是许久不见了呢。”没有一丝一毫的激动,只是平平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但是云中秀能从那冰冷到毫无温度的凤眸里,窥视到一闪而过的恨意。
他是笑得吧,他是在笑吧,她可以感受到他确实是在笑着的。可是在那张银质铁面下,云中秀什么也看不真切。脑海中却情不自禁地回忆起那日的情形,那如一条可怖大虫一般趴在他脸上,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的伤痕。。。。。。
呼吸渐渐有些困难,云中秀的心口不可抑制地疼了起来。似乎有一个调皮的孩子正在拿着无数的针头,不停地往她的心尖儿上狠狠地扎下去。
她疼,她疼到每呼吸一口气,都会牵带着四肢百骸。
努力着不让自己飙出眼泪的冲动,云中秀强行扯了扯自己的唇角,也学着他的模样,淡淡地福身开口道:“许久不见。”
只是四个字,只是四个字她便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尽管极力忍耐着,可是她的声音已经是无法抑制地颤抖。她没有资格和他说话,也没有资格问他近来可好。
他不好,他不好。他一定过的很痛苦那纤长的脖颈下,犹可见到一条肉粉色的疤痕。。。。。。
还记得那日,他便是连转一下头都很困难,如今却是完全换了另一种姿态站在她的面前。
那般冷漠,那般疏离,只有那血色凤眸中,隐隐透出来深入骨髓的恨意。
从未想过再相见时的场景,不是不想知道他好不好,只是她不敢想,也不愿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