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秀说的疾言厉色,没想到被训斥的人,反倒莫名地开心了起来。他脸上带着难掩的笑意,乐呵呵地说道:“这不是只在夫人面前嘛,我又不傻,不会四处乱说的。夫人请放心。”
李华锦为人执拗云中秀是知道的,他就是看不惯先皇那种沉迷女色的作态,又怨他昏庸,一直不给自己机会,所以对先皇极为不敬。
这也是被别人揪了不止一次的小辫子了,只是司远爱护他是个难得的耿直之人,便再三袒护,没想到最后还是救不了他的木鱼脑袋。
他这样的人,若是一直呆在朝中迟早是会丢了性命的,别说是自己,便是株连九族也不是没有可能。司远许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准了别人弹劾他‘不孝’这一说,将他连降三极贬到水乡之处,未得召见永不得入城。。。。。。
恍惚间,神思又飘到了久远的记忆中。
待回过神来,云中秀看他的眼神也没那么厌烦,便是连态度都好了几分,“你怎知道我一定是被冤枉的?说不定我真行刺了皇后也未可知啊?”
是啊,他这样的人又怎会掖着藏着和她玩心眼?若是真的有什么私心,恐怕自己现在早已经不是站在这儿了。
李华锦是个呆傻的,若不是别人亲口说出来的事,他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别的心思。似是对于云中秀的转变也并没有觉得发觉。只是理所当然地答道:“皇后娘娘又没死凭什么说你刺杀?再者说了,就算她真的死了,我也不相信是你做的”
和没来由的信任感让云中秀的心里不禁暖了几分,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抓住了另一个她想知道的重点,眯起眼睛问道:“你是说。。。。。。皇后没死?”
她本以为是李华锦一时情急说错了话,所以这般发问想是套出什么,却没想到这男人当真把自己当成了恩人,什么话都肯说。
也是四下里看了看,确定安全后,他才对云中秀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
若是平常,云中秀当然不会傻乎乎地靠过去,可是此时却也不是避讳的时候。她依言朝他的身边凑了两步,这才听他低语道:“夫人不知道,百姓们都以为皇后遇刺性命堪忧,实际上她一点事儿也没有,还好好地在宫中呆着呢”
一瞬间,云中秀似是被什么重物击中了头部一般,她忽然觉得耳边“嗡嗡”作响。似乎这些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按理说,她是被司远送走的。而司远不但将来旺从皇后那里救出来,还答应她要将巧儿也送到自己身边。
可是再回城,她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成了通缉犯?
这一切似乎与他有关联,又似乎也说不通。最让她觉得可疑的是,皇后好好的呆在宫中,却对外宣称被自己行刺的性命堪忧。。。。。。
等等
云中秀忽然打住自己接下来的猜测,一脸狐疑地看着身边的男子,道:“既然百姓都不知道的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她记得,这男人可说过自己只是个芝麻官,恐怕能进皇宫都是不易的吧。。。。。。
话问到这里,再看李华锦,竟然臊得满脸通红。没有解释云中秀的问题,他只是含糊其辞地答道:“李某自有李某的办法,夫人可莫要小看了我这消息绝对不假,若是有一个虚字儿,管保叫我这辈子都升不了品级”
李华锦最大的志向便是进朝为官,如今能启这样的誓也着实不易。若是一般心软的女子也就不会问了,可他今天面对的可是云中秀。可是两世为人,什么都经历过,且防备心理极强的云中秀。如果不知道这是可确切的消息,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她岂敢随意相信?
只见她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忽而笑道:“既然李公子不便说,那在下也不勉强了。先告辞,免得我那朋友等急了,再真的去衙门。”
她作势要走,李华锦知道自己拿捏不住她。这才急急呼唤道:“夫。。。。。。公子莫走公子莫走李某说就是了”最后几个字,竟然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他的面色涨成猪肝色,纠结也是不停滚动着,犹犹豫豫许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云中秀也不急,来到书桌后的椅子上,竟自顾自地翻阅起手边的书来。
不过只才拿起来,云中秀便又觉得不妥,重新放了回去。
书房于男子而言,便是绝对私密的地方,就如陆谦,害人的事都敢在书房里明目张胆地说出来,谁知道她这里有没有秘密。他这样大大方方将自己带进来,倒是她忘记了避嫌。
想到这里,云中秀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奇地看了一眼那独自发呆的男人,云中秀发觉自己似乎真的戳中了他的痛处。他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此刻又是铁青的。。。。。。
想了想,云中秀决定先不继续这个话题,她想知道的可不仅仅是这么一件事儿。
可是刚要开口,却见那面色铁青的男人,缓缓张开紧闭的双唇,用一种近乎“哼吟”的声音说道,“我是被人掳去皇宫。。。。。。藏在了皇后的寝宫。。。。。。碰巧。。。。。。碰巧撞见的。。。。。。”
什么?被掳了?还被藏在皇后的寝宫?
云中秀敢说,如果自己现在口中含了一口水,一定会不顾形象当场喷出来。
正文 第二百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