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已经是极为不耐烦了,常悠悠有些莫名其妙,好半天才惊醒过来,来不及换衣服,穿着那身灰不拉几,还印着狗熊图案的睡衣,迅速的爬下床去开门。
果然。
门打开时,何子衿正好转过身来,身后窗外是浓郁青翠的植物,甚至还有一丝沁凉的清甜从窗口飘进来。
他熄了烟走过去,修长的身影遮盖下来,眼中有忽闪明灭的光。
他的表情也是淡淡的,把手里的蛋糕塞到她怀里,又将另一个纸包搁在蛋糕盒上。
常悠悠心中一动,却又像受了惊,双手捧住手里的蛋糕,还有上面的那个纸袋。
“这是给我的吗?”她问。
“不然呢。”
“何子衿,你怎么知道……”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何子衿微眯着眼睛,轻轻皱起眉。她在他的记忆里,一直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从来不知道烦恼,也从不知道退缩。他极少见她这个样子,也只有真的难过的时候,才会这样颓然丧气。
“再不吹蜡烛,来不及了。”
他看了下时间,声音清冽。她却瞬间恍如在梦中,身体已先于意识作出了反应,一颗心猛然剧烈地跳动,将胸腔撞击出隐痛。
过了许久,常悠悠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宛若从嗓子眼里迸出来似地:“何子衿,谢谢你。”
笑意霎那间像花朵般绽放,何子衿盯着她,连眼神也一并深邃下去,像是一泓深不见底的黑潭。
何子衿第一次走进一个单身女人的家里,于他而言,这里的空间实在是太小。厨房小,客厅小,虽没有走进卧室,但是想来,也是小的。小到仿佛,他稍稍走了两步,就已经到头了。
整洁的房间里散落着她的东西,茶几上摆着翻开的杂志,还有忘记拧上盖子的杯子,地上躺着看起来像是当作睡衣的超长T恤,装满东西的大型背包,甚至还有一枚颜色温暖的月亮造型的抱枕。
本来公式化的单间公寓,因为这些充满个人色彩的东西而变得惬意起来。
他小心翼翼的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一个手掌状的粉红小沙发。他生怕自己一坐上去,这个小沙发会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立马坏掉。幸好,质量还不错,可就是这腿没地方放,感觉浑身都不自在,舒展不开来。
常悠悠一边拆蛋糕,一边小心的看着何子衿,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客厅与卧室是隔开的,丢人也不算丢的太彻底。
她的脸抽了抽,看着正坐在沙发上打量屋子的男人,叫了一声:“何子衿。”
她指着蛋糕,一脸的控诉。
何子衿有些不自在,脸色变了变,摊手:“最后一个蛋糕。”
常悠悠无奈,心里也知道,总好过没有。等摆好蛋糕,何子衿给他插上蜡烛,点上。常悠悠认真的吹灭蜡烛,笑的有点儿傻,起码,在何子衿眼里是这样的。
常悠悠指着蜡烛下面的字,极认真的问:“我许的是生日愿望,会不会变成这样啊?”
早生贵子……
何子衿其实心里悔的厉害,却只是斜眼看她,淡淡说:“童言无忌。”
常悠悠家里吃饭的桌子,位置临着窗,外面有远处的灯火,温暖而明亮,映在玻璃上,显得通透明亮,仿佛万千星辉在闪耀。
此时,已经过了十二点,两人却仍是慢条斯理的吃着写有早生贵子的蛋糕,谁也不说话。
半天,何子衿皱眉:“还得吃面条。”
常悠悠面色犯难,好像很麻烦,边说:“算了吧,这样就很好。再说,时间已经过了。”
何子衿闲适的扫了一眼她的厨房,似笑非笑说:“悠悠,你老实说,你其实不会下厨吧?”
常悠悠撇嘴。何子衿轻轻笑了笑,脱掉外套,撩起袖子,走进厨房。
常悠悠穿过客厅的玻璃,何子衿正围了她幼稚可爱的维尼围裙,熟练的煮着一袋康师傅方便面。
当何子衿端着一碗磕了荷包蛋,放了两根火腿的方便面上桌时,常悠悠忍不住笑了。此时的何子衿哪里像是高干子弟业界精英钻石王老五,看不出一点儿的潇洒帅气来,那小小的围裙冲淡了他身上的那股冷漠的气息,竟显出几分可爱来。
常悠悠一边心满意足的吃着方便面,一边还腾出手来,迫不及待的拆开何子衿带来的纸袋。
是一件channel的小外套,活泼的柠檬黄色,配着的,还有一件香槟色的蛋糕裙。
不可否认,何子衿的眼光是一流的,就像上次她从医院穿回家的衣服,不论是大小,或是式样,她穿着都没法挑出个不是来。
何子衿伸手过去,拿起衣服在对着她比了比,点头,说:“很漂亮,我说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