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的车都在周景扬那里,不过还好是学校外面的商场,走个十分钟也到了。
碰见薛与梵是因为他中途出来抽烟,隔着抽烟室的透明玻璃望出去,看着那抹清瘦的身影,步履轻巧的从外面走过。周行叙突然想到上次他生日那次碰见她,也是自己出来抽烟。
没抽两口,周行叙把烟按灭在了垃圾桶盖上,大约等了两分钟她就从厕所里出来了,手上还沾着一些水珠。看见他,她先是有些意外。
薛与梵没注意,等快要走到周行叙跟前了才看见是他。商场里很暖和,他就穿了一件卫衣,倚靠在过道的招商广告牌上。
脚步停在他跟前,薛与梵站定了。转过身看他,但一直没讲话。
周行叙不知道怎么就又想到了上次和她对视,还是他生日那天,左任提醒他薛与梵在,他一抬头就撞上了薛与梵的视线。
幼稚的对视小游戏,谁先错开视线,谁就输了。
就像现在,好像谁先讲话谁就输掉了。
上次是周行叙赢得。
周行叙很懂有来有回,这次先开了口:“很巧。”
他一说,视线里的人,眉骨一调,沾沾自喜的得意表情泄露了几分:“恩,好巧。”
“和室友出来吃饭?”周行叙问。
薛与梵点头:“对啊,下周实训周我们出来买材料。”
上次买材料是周行叙送她去的,想到那些锯子锤子,还有那分量不轻的几升油,周行叙下意识的开口:“怎么没叫我送你……”
说一半,周行叙才想到自己的车被周景扬开走了。
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薛与梵知道他想说什么。
朝他拉了拉嘴角,表情从刚才喜悦的小得意变了,变得有点嫌弃:“你车被你哥开走了?”
周行叙没想到她知道。
既然她知道,他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开口语气淡淡的:“恩,他之前不是发朋友圈,学完车拿到驾照了。所以问我借了车,开几天。”
说完,周行叙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蹦出很多个薛与梵可能会说的回答。
比如‘好吧’、‘哦’,甚至可能是‘你们关系还真好’……
都没有。
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她的长相没有攻击性,但不代表她是个清淡挂的女生,不笑或是认真严肃的时候会让人觉得有距离感,但是只要笑起来,或是多一些小表情又让人邻家和柔和。
不知道她是不是戴美瞳了,周行叙在某一瞬间觉得那双看着自己的眼睛很亮,很好看。
她不太信:“是被借走了?还是抢走了?”
如果只是借,他可以拒绝。但他借了,却去纹身店纹了一个车牌号在身上,可见这次借车不是件他心甘情愿的事情。
周行叙不反感借给周景扬东西,他从不是个小气的人。如果小气,就不会每次乐队吃饭,他在是他去付钱。不在也要转钱给他们,让他们去结账。
他只是不喜欢每次霍慧文都用‘周景扬身体不好,要让着他’做为理由。
哪怕霍慧文当时开口,是用一个更普通的理由,说周景扬才学了车,手痒想开开车练练手。哪怕是这样的理由周行叙都能借的更心甘情愿。
而不是每次都让他觉得,他的谦让是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