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祐三年,范仲淹因为治水有功回到京师。
只是回来了的范仲淹没有闲着,在外任官这些年,范仲淹看尽了这开封城之外的悲欢离合,也看见了大宋的弊端。
其一,便是冗官。
“这是什么?”姜烟见他抱着一卷画,仿佛是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
上朝不是带着笏板就行了?
范仲淹倒是把笏板插在了腰带里,姿势和晏殊有的一拼。
反倒是那个卷轴,小心的捧着抱着。
“是天下百官。”范仲淹只这么说。
姜烟还是一头雾水,跟着范仲淹往里走。
走到一半,身边多出一个人来。
韩琦抱着笏板,凑到姜烟身边,小声道:“想不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一年的韩琦在朝中也算是新秀,前一年做开封府推官,如今拜官右司谏,着红袍,意气风发。
二十八岁的韩琦正如当年的范仲淹,也如当年的晏殊,满是锐色,什么都敢说。
一旁的范仲淹只沉默着不说话。
四十七岁,他年纪已经很大了。
这么多年升迁,贬谪,外调,他早已看开了这为官之道。
用现代的话来说:我就是我,是不一样的烟火。①
范仲淹就是北宋天空中,最为特别的一道烟火。
姜烟没有问韩琦,而是一路跟着上殿。
范仲淹向宋仁宗进献《百官图》,讽刺在想吕夷简选官不为贤。
“官家,这便是我朝官员升迁之图。其中,贤能才子均艰难拔擢,而家世高的子弟,却升迁顺利。臣不知,这竟是我朝的肱股之臣了吗?”范仲淹这话不可谓不讽刺。
就差没有学着他的老师,拿笏板啪啪的把吕夷简的牙齿打落下来了。
吕夷简更是连连喊冤。
坐在龙椅上的赵祯早已亲政,看到这图面上也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能摆出什么表情?
吕夷简是他近臣,更是亲信。
范仲淹这么不留情面的当众揭开吕夷简的问题,这不是让他难做?
更何况,这件事情也绝非一个吕夷简就能做到的。
这上面一个个,都是大宋这些年的高官士族所为。
范仲淹这是要打他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