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慧领命,看了沈谦一眼急急奔下千佛顶而去。
寒风啸掠,松柏飘摇,雪片开始降落,漫洒似银飞舞。
桫椤散人抬手拂了拂须发上雪水,缓缓向四处望了一眼,长叹一声道:“谦儿,随我回寺中去吧!”
说时,慢慢走去。
沈谦无言随后亦步亦趋。
方才桫椤散人叹息之声,似临死之前,充满无限幽怨哀叹,他有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心情沉重无比。
万寿寺一间密室中,桫椤散人与沈谦对坐着。
案上一盏油灯,闪出昏黄的火焰,衬托着这间密室显得无比的阴沉凄凉。
只见桫椤散人道:“谦儿,你的身世来历,在半月前我已从七如神尼口中得知,无庸赘叙……”
沈谦不禁一愕,问道:“七如神尼来过了吗?”
桫椤散人点点头道:“其实南宫康侯与我说出黑煞双星之事,未免多余,我所以佯装不知者,实含有深意在内,但白骨钉者远较黑煞双星更为狠毒。”
“白骨钉主是谁?”
“姓蓝,叫蓝太泽。”
“莫非就是那矮胖老者?”
“不是,矮胖老者叫兀万,蓝太当是兀万盟兄,就是南宫大侠追赶之人。”
沈谦不由心神猛震,急道:“难道前辈为蓝太泽白骨钉所伤?”
桫椤散人微微一笑道:“不错,倘非是我,换在别人,此刻已成枯骨了,兀万说得一点不错,我只有四十九日可活,白骨钉虽毒,却也有克制解药。
我明日午刻即离山而去,等四十九日期前必须将解药弄到手,否则,我还要作一番妥善布置,使蓝兀二人摸不清我究竟死否?”
沈谦只感到一阵悲哀失望的心绪布满全身,眼中不禁流露出来。
桫椤散人目光如电,那有瞧不出来之理,笑道:“你无须失望。”
随即在怀中取出一本纸笈,道:“这是我毕生心血尽录于此,其分七节,其中武学要诣,浩繁博奥,以你的资质天赋,七如神尼已为你扎好根基,不难豁然贯通。
但此非一朝一夕之功,期非三年不可,你拿去尽一日一夜间熟记在心,然后用火焚去,日后凭思索记忆参悟吧!”
沈谦接过方待开口,桫椤散人已自转身走出,沈谦暗叹一口气,就在灯下翻开纸笈,细心默诵……
暗室中不知天时,沈谦反复背诵,一字不差后,将纸笈焚毁成灰,暗想:“此刻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忽然,门外人影一闪,桫椤散人已自走入。
他望了地上余烬一眼,含笑道:“你已全部背下了吗?我原定午刻离此,欲待南宫大侠返转商议,现迫不及待,只好先行离此。
我已写下两函,一交南宫大侠,他如果未遭遇凶险,定然返此,再一封密函,你七日之后,即离峨嵋北上燕京打磨厂胜记镖局找一姓孙的账房,求他带你去见严苕狂,并将这密函暗交严苕狂,但千万不能说出是我所嘱。”
随即将二函取出递交沈谦,又道:“稍时澄慧来寺中找你,澄慧这娃儿根骨也是上乘之才,但心性不定,狡疑诈险,目前虽未必如此,终久必走入歧途。
是以我未传他丝毫心法,你不可说我将武功纸笈给你之事,与他相交当保持距离,切勿全抛真心。”
沈谦点点头,但对澄慧是否真如桫椤散人所说,不免怀疑。
桫椤散人说完,转身欲待走出,但似乎又想起什么事,回头与沈谦说道:“你形像已被兀万认出,只怕你日后行走江湖时,魔劫纠缠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