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老者五指迅疾若电扣着韩崇,高喝了声:“起。”
冲霄而出,黑眉老者亦闪电冲起,一出得屋顶,双掌疾往下按。
掌风如同山岳填海之势,那座禅房立时崩塌,一片哗啦,尘土冲起半空,那满室流焰均被压熄。
三人斜飘落在一片土坪中,坪上植有多株松柏,皆矗立参天,荫翳四蔽,半轮玉魄高悬夜空,透隙映地,一片迷蒙苍茫。
蓦见土坪外无数僧人闪入,分立四外,摆成一座阵式,神似少林罗汉阵,但却又似是而非。
黑眉老者冷笑望着白眉老者道:“我看你赌注已输了一半。”
白眉老者微微一笑道:“尚未,尚未。”
继而转向韩崇低声道:“老朽绝不能让你有斫损伤,不过老朽方才已为尊驾暗中打通奇经八脉,武功不啻增加两倍,如老朽一时兼顾不到时,尊驾可力求自保。”
韩崇不禁惊喜莫名,原来白眉老者曳着他飞奔之际,已打通自己生死玄关,多年梦寐不忘心愿达成,但自己尚懵然无知。
只见众僧中飞步趋出心印,手持一柄镔铁禅杖,沉声道:“三位登门生事,律无可恕,佛门虽慈悲为怀,但老衲不能不出手。”
白眉老者目吐寒芒道:“老朽此来只求交出芮如鸥,并未向贵寺生事,这样看来,却是你这秃驴存心向老朽较量,你可知老朽二人是谁?”
心印沉声道:“五十年前,一双怪杰在武林中昙花一现,当时武林中人亦仅三两人知道,时至如今,更是音响绝然,贫僧还是从上代尊长闻及,云:
‘要问神剑,黑白双眉。’
不言而知,两位施主就是那黑白双眉,还有一位就恕贫僧眼拙了。”
白眉老者哈哈大笑道:“老朽兄弟二人当年只露面武林二次,为时仅短短五个时辰,想不到五十年后黑白双眉还有人记得。”
继而手指着韩崇道:“这位是局外之人,老朽也不知他姓名来历,所以来此只不过……”
心印和尚单手一摆,道:“既是驾临敝寺,何分局内局外?敝寺何幸得能瞻仰二位神剑。”
白眉老与望着黑眉老者龇牙一笑,黑眉老者铁寒着一张脸不理不睬。
但听白眉老者掀眉发出震天大笑,声播云霄。
良久笑定,只见他从腰中抽出一柄软剑,迎风一抖,挺得笔直,剑身似一泓秋水般,映得眉目皆绿,森森寒气,侵入体肤砭冷欲割。
韩崇距离白眉老者五尺,犹感寒气逼人,禁不住暗赞了一声:“好剑。”
白眉老者目注在心印和尚微笑道:“和尚,你如再不交出芮如鸥,老朽今宵可要大开杀戒了。”
心印方丈疾退三丈,只见七个手捧长剑僧人一涌而前,围住白眉老者。
韩崇与黑眉老者退出圈外旁观,四外密密麻麻不下于百余僧众注视在这场即将引发的惊心骇魄的凶搏。
秋风瑟瑟,半轮月魄被一片衣云遮没,更显得阴暗深沉,杀机重重。
只见七个僧人动作划一,手引剑诀,缓缓走动,愈走愈疾,手中长剑亦随之舞动,剑光跃眼,人影如飞,令人目眩神摇。
白眉老者竟似若无睹,彷佛身外根本没有这七个僧人似的,斜剑平晌,一动不动。
黑眉老者忽向韩崇道:“今晚的事,大有蹊跷,尊驾瞧出来了没有?”
韩祟摇首道:“在下瞧不出,至今在下尚不知为了何事,但有一点可以察出,似乎这千佛寺方丈与其他不少僧众对二位有着一段宿怨,目中都带有仇恨之色。”
黑眉老者颔首道:“尊驾目力判断不差,还有一点却疏忽了,他们似有意延挨时光模样,这倒值得费人疑猜。”
话声方了,只听白眉老者大喝一声,掌中软剑一振,剑光奔流而出,惊虹掣电。
只见当前一名僧人未遑对方会猝袭出手,惨呼一声,由项至股硬生生被劈成了两半。
白眉老者身形未见转动,卓立如山,寒光一卷,刷地已起,因为七名僧人绕身而转,疾逾闪电。
前一名僧人已死,后一名僧人又接踵而至,虽然瞥见前僧毙命,却在弹指霎那间无法稳住身形。
但见剑光如卷练飞带般,又是两名僧人被斜切藕般尸分四截,鲜血喷洒如雨。
转至白眉老者身后左右四僧见状又惊又怒,刷刷四剑同出,倏然涌攻。
白眉老者生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头也不回,卷劈了两僧后,剑势一撤反臂出剑,剑尖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