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值钱,这已经足够了。
牛二不得不给李都尉和赵四海的面子,带着自己的老二和得力打手赴宴来了。
一个武夫三个泼皮能吃出什么,就是大鱼大肉罢了。
宋无双先给诸位沏茶,在给三个泼皮倒茶的时候,粘在手指里面的只有米粒大小的茶色蜜丸,就悄悄的被弹落在在三个泼皮的茶杯里。
然后双手端起茶杯,冲着赵四海和李都尉拱手。
李都尉和赵四海也端起茶盏。
再冲牛二三人举杯:“都是学生人生地不熟,不知本地规矩。今日莽撞得罪了三位,学生知错了。特请李都尉和赵员外见证,今日先向二爷和两万大侠赔礼。我不胜酒力,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然后一口喝下了茶盏里的茶,连茶叶也一起喝光。还把茶底子亮了一下。
牛二没有动。
李都尉不乐意了:“我说老二,人家宋先生是读书的种子,能够纡尊降贵,给你敬酒赔礼,不看别的,看我张罗这一番,难道就不给我和赵员外面子吗?宋先生干了,我和赵员外也干了,想要久处,那就干了,不想久处,你们随意。”
说完,学着宋无双的样子,和赵四海对了一下,一口将茶盏里的茶喝干,然后冲着诸位亮了茶底。
李都尉的话已经有了要挟的味道了,你能在这里混,是我不愿搭理你,但你不给我面子,官府出动,分分钟灭了你。
给不给面子吧。
这个面子必须给。
牛二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和两个兄弟站起来,一口喝干了茶水,然后有样学样的亮了茶盏底。
很好,很豪爽,很干净。
然后大家开怀畅饮。
席间,宋无双开始了他文人好为人师的劣根性,绝口不谈医药费的事,而是大谈特谈圣人经义,为人处事之道。
那真的是唾沫横飞,就好像在学堂里绵里藏针的训徒一般。
这些话,听在赵四海的耳中,那是惊奇无比佩服无比,听在李都尉耳中也是收获匪浅。
而听在牛二和他两个兄弟耳中,那就是宋无双在指着秃子骂和尚,骂的相当狠毒却又不带一个脏字的。
实在是忍受不住这么苍蝇般的折磨,牛二火气大起,豁然起身,也不顾李都尉和赵四海在场,直接丢下一句:“夫子教诲就是对我这牛弹琴。可惜,我这牛,听不懂,告辞。”然后甩袖子扬长而去。
丢下宋无双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一场酒席不欢而散,对于一桌上千钱的酒席最终弄成了这样的效果,李都尉和赵四海也无可奈何摇头苦笑了。
看着处事平淡从容的宋无双,竟然是如此迂腐,奈何奈何啊。
两个人走了,宋无双突然消失了那种担忧惊恐,换上一脸淡然和掩饰不住的得意,吩咐店小二:“打包。”
店小二有些迷糊,这个年代,还不时兴打包这一说呢。这可怎么打?
最终,借了宋无双一个食盒,宋无双哼着小曲,施施然走回了客栈。
客栈里,孩子们还没吃饭,因为规矩,先生不吃,何人敢先吃?
小妹虽然也饿了,但懂事的还是饿着,等着哥哥回来。
宋无双笑眯眯的,将食盒放下,抱过小妹:“看看哥哥给你带回来了什么?叫花鸡,大肘子,还有莲藕,荤素搭配。赶紧趁热吃。”
四十几个孩子在宋大和阿柔的指挥下开始吃饭。
阿柔还是忐忑的询问一脸无事的宋无双:“先生,明天摆摊,泼皮还会来吗?”
宋无双一面给小妹撕鸡腿,一面平和而且胸有成竹的回答:“牛二不会来了。这辈子,我们再也不会见到牛二啦。”
阿柔这才悄悄的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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