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什么代价啊?”菲的声音慵慵懒懒的,让我的心痒痒。我一回头,看见又大又圆的白月亮:“看看你就行。”
她在喉咙里低低笑起来:“我困了。”
“好吧。好好休息。”
我收了线,上了车,慢悠悠的往家里开。我在想这个姑娘。
可是我到了家,发现气氛不对,大厅里灯火通明。我的父母亲在等我,不仅有他们两个,还有我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哥哥程家明。真难得家里人都在,可我只想躲开他们径自上楼。
“家阳你回来得正好,先过来,不要上楼,我们有事情要谈。”我母亲说。
“与我有关吗?”我问。
父亲看我一眼,我噤声,进了客厅,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家明坐在我对面,自他上次因为明芳的婚礼而来向我示威后,我就更加不爽他,我猜想现在爸爸妈妈一副冷脸,十有八九是他又起了新的官司。
我等着听事情究竟,可是好久没人说话。
终于家明说:“没事我就先走了,我明天还上班。”他要站起来。
父亲却说道:“我没有让你走。”
“您说的事情不可能。”家明说,“那个孩子是我的,我不会让她拿掉。”
我听出事情复杂,很复杂。
“你不要这样,家明。”母亲说,“我们这样的家庭……”
“我们什么家庭?”家明看母亲,“又是这个问题,我们争论过太多遍。这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你是我们的儿子,这是不能改变的事情。平时玩一玩,都没有问题,我们也不过问,可是如果你坚持这样,你让你爸爸的面子往哪里放?”母亲说。
“我不能为了谁的面子活着。”家明说,他始终面带微笑,我了解,针对我们的父母亲,他是有斗争经验的,可这回似乎做的有些过火。
家明拿起衣服要离开,父亲挡在他的面前。
他们几乎齐高,可是父亲气势压人,看着家明,几乎一字一顿地说:“你以为我会像以前一样那么放纵你?”
家明看着他,没有说话。
“别让自己输得太惨。”父亲说。
从小,他的话总让我不寒而栗,我不知道这对家明是不是起到了一样的作用。他没有再说话,拿着自己的外套走出了房子,开车离开了家。
第二天,母亲与我说起事情的原委。他们在去医院看望一位老干部的时候碰见家明陪着一个怀孕的女孩在妇产科作检查,父亲因此而大发雷霆。
“你们看准了吗?”我说,“也有可能她是朋友的妻子。家明那个人嘴硬,喜欢找引子与你们争执。”
母亲穿着一套真丝的家居服,华贵艳丽,她喝了一口果汁牛奶看着我:“你以为家明不住在家里,他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吗?那个女人叫什么,多大了,在哪里上班还有家里的背景,我们都了如指掌。不过,”她摇摇头,“前一段我跟你父亲太忙了,那个女人怀孕这件事情确实出乎意料。不过,错误总会纠正。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我心里发冷。
父亲跑了步回来,向我们招招手。
“我跟你父亲,我们都老了。有时候看看你哥哥,真觉得这么辛苦没有任何价值。好在,”母亲把手搭在我的脖子上,轻轻抚摸我的头发,“你是最乖的孩子,如果你也像家明那样,那真是要了我们的命。
听妈妈说,你也这么大了,跟谁玩一玩都没有关系,可不能出格啊。“
父亲走过来,大口吃面包,喝咖啡,又让保姆端上来煎蛋、火腿和水果,看看我:“早上起来也不运动运动。”
谁说他老了?他向来强壮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