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如流沙般在指缝中消逝,转眼已是冬季,飘落在地的枯叶早已化作了尘泥,静心等待着来年的花开。寒风呼啸,刮在脸上如刀割一样的疼。大户人家里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们,早已换上了精致又暖和的冬衣,待在家里鲜少出门。
而晴暖还是一如既往的很早便往药沁居走去,冬日的天空总是阴沉沉的,白日越来越短。以前她出门之时黑夜已经过去,而如今,直到她都走到了药沁居,那墨黑的低沉却还是不肯褪去。
虽说在王府里还是很安全的,但影凌每日依旧会护送她去林老那里,然后在落日之时准时守候在药沁居的门外,准备再送她回去。而晴暖也有心再观察一下她,因而并没有阻止她的行动。
今日,当晴暖一踏进药沁居,阿阳便急速地扑了过来。他气呼呼地对晴暖说到:“暖姐姐,师父他是大坏蛋,他把阿阳吓哭了。”
看着一脸委屈的阿阳,晴暖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温柔地说到:“阿阳可别乱说,师父可是好人,准是阿阳做错了事情才被师父处罚的。”
果然,她看见阿阳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可那小脸又立马抬头望着晴暖,愈加委屈地说到:“暖姐姐,这一次的确是阿阳的错,可师父他趁阿阳不注意的时候变成了一只鬼,阿阳也是被吓坏了。”
她动作轻柔地为阿阳拂去了眼角的泪滴,微笑着说到:“噢,师父变成了鬼呀。他怎么变得呀?”
“就是这样,”只见阿阳边说边往自己的脸上贴上了一张包药材用的糙纸。
“这样就变了吗?”晴暖好奇的问到。
“不是的,那张纸是皮肤的颜色,贴上去就是个鬼,撕下来就又变成师父了。”
晴暖一个激灵,难道这个是……她曾在书中看到过,要是真能学上一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阿阳依旧在晴暖的怀里对着她愤愤不平地比划着,却没发现已在身后黑着脸的林老。
果然,一个巴掌拍下来,阿阳吓得赶紧跑了出去,躲进了里屋不肯再出来。
“暖丫头,这孩子是越来越皮了,你可别总护着他。”林老咬着牙恨恨地说到:“这小子昨晚有些头昏,居然趁我不在自己配药吃。你说这娃就不能让人省点心,要是被毒死了可就好玩了。”
“所以,师父你就用易容术扮鬼吓唬他?”晴暖看着林老笑嘻嘻地说到。
“可不是,你师父我可是拿出了看家本领,就是得让这小子长长记性,让他先见识见识鬼长什么样儿,免得以后真把自己弄成鬼了。这小屁孩儿一天到晚的……”突然,林老不说话了。他疑惑地看了看晴暖,不太确定地问到:“暖丫头,你刚才说的什么?”
“师父,您刚刚不是说了吗?您可是使出了看家的本领,用易容术教训了阿阳。”
“什么易容术,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林老急忙朝晴暖否认到,“我只是个大夫,怎么可能会那种奇能异术。”。
“师父,您都承认了,何必又急着否认呀。”只见她乐呵呵地走到林老身旁,殷勤地把他扶到太师椅上坐好,一边狗腿地帮他捶捏着双肩,一边讨好地说到:“师父,要不您就教教我吧。”
林老双肩一僵,立刻拒绝到:“不行不行,我师父说过,这个易容术传男不传女。”
“哎呀师父,现在这里就您最大,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就破一次例吧。”晴暖岂能这么容易死心,依旧缠着林老游说到。
“不行不行,”林老使劲儿地摆了摆手,不再搭理这个闹得他头痛的暖丫头。
晴暖也不气馁,继续为林老捏着僵硬的双肩。林老舒服得在太师椅上迷瞪着双眼,那模样真是享受极了。
过了好一会儿,晴暖才开口伤心地说到:“师父,既然您不愿意教徒儿,徒儿也不勉强。可徒儿的母亲最是不喜世人把男女区别对待,连带着徒儿也是这样认为的。既然师父您也喜欢男孩儿当您的徒弟,那今日就是徒儿最后一次过来了。师父,您今后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什么什么?”林老被这话惊得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你说你不来了?”
“是的,师父。”晴暖委屈地说到:“您好多的东西都只传男不传女,徒儿我在这里学着也没什么意思。师父,珍重!”
边说着,她就边往门外走去。林老急了,大喊了一声站住,“我教,我教,我教还不行了吗?”
背对着林老的晴暖因奸计得逞,偷偷地笑了一把后再转过身去,故作惊讶的问到:“师父,您真的,真的愿意教徒儿易容术了吗?”
见林老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晴暖高兴得又把林老扶到了太师椅上,继续殷勤地为他捏着双肩。这一次,她的手法更加娴熟,林老又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林老怎会不知晴暖是故意为之,但他老头就还真被她吃定了。他年轻时就盼望着有一个像暖丫头这么乖巧的女儿,可惜天不遂人愿,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再拥有了。当他第一次和这丫头说话时,他就觉得和她有缘。于是,别人都是求着他收徒,而他却主动上门收了她这个徒儿。她要学易容术就让她学吧,暖丫头是一个良善正直的孩子,什么传男不传女,他师父的那一套早就不合适了。这易容术是把双刃剑,他倒认为只有心性纯厚之人才配学。
明日,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