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里往下一望,正对面就是另一栋楼。楼与楼之间,留着一条一两米宽的过道。过道里堆满了装修垃圾,路边还有未融化的积雪。
仅仅两层楼的高度,跳下去没有任何问题。只需要等他们进楼里搜索了,我们再趁机逃走。
“我操,这里还有两匹马。”楼外隐隐约约的有声音传来。肯定是有人进到了马儿住的那栋楼。
“车钥匙带在身上没?”王叔问程佳华。
程佳华捏了捏裤兜,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给我。”王叔说。
程佳华取出了车钥匙,拿给了王叔。王叔接过钥匙,指着窗户说:“我最先跳,你们下来之后,就在下面这个路口等着我倒车过来,车门就别开了,直接往货箱上钻。”
“要抓稳,我等会儿起步会很快。”王叔接着安排道。
我们连连点头,这计划还挺靠谱。张大叔靠到窗户边问道:“多久跳?”
“还不急,门是铁的,他们这样搜着很慢,一时半会儿还发现不了我们。”王叔说着走出了卧室。
他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和吴林禹装了个满怀。吴林禹推回王叔,神情有些慌张的唇语道:“有人来了!”
我这才想起吴林禹刚才没在卧室里,他一直在门边偷听着。我们立即屏气凝神,竖起耳朵倾听门外的动静。
果然,门外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但隔着一扇防盗门,我听不太明白,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紧张过度而产生的幻听。
半分钟后,门外真切的传来的话语声:“这里的地很干净,肯定有人住过。”
“嗯,错不了,墙角还有一堆蜂窝煤,垃圾袋也有。”
对话完后,响起一阵敲门声。肯定没人会去开门,敲了两声后,他们也停下了。
王叔压着无声的步子,走到门前,从猫眼里看了门外一眼,然后轻轻的把左耳贴在了防盗门上。门外的人或许是在窃窃私语,也或许是没有说话了,总之周围安静得只有我的心跳声。没听多久,王叔就又走了回来。同时,门外响起了有人下楼的声音。
王叔坐到床垫上,拉开衣袖,拇指和食指握着他那块年代久远的表,低头静看,像是在等待什么。我无声的走到吴林禹身边,用耳语将王叔的计划告诉了他。听完,吴林禹默默的点着头,他肯定明白我们现在只有逃跑的份儿了。
大概有半分钟的时间,王叔突然站了起来,头部朝窗户的方向迅速扭了一下。他做着唇语说:“跑!”
刚迈出步子,我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跑楼梯声。估计是刚才那两个人咬定了我们住在这里,便回去找来了更多的帮手。
“去几个人,在窗户外边守着。”门外响起了一个命令般的声音。
听到这,我们的心立即被提紧了。赶快!赶快!要不然这逃跑的机会也没有了。王叔背上枪,第一个跳了下去。
我是第二个,刚跳出楼,楼里边就想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
他们是在用子弹破门。
这更像是催促我们快些动作的信号。听到枪声,后面的人动作不免快了许多。王叔更是没有犹豫,他把冲锋枪背到肩上,迅速从那个过道口子里拐了出去。这点儿高度,对我们几个小伙子来说很轻松。
但一两米的高度,对张大叔来说有些困难,他最后一个跳出楼。跳下来后,他的眼镜都抖歪了,我们及时扶住了他,才没有坐倒在地上。
从这条不宽不窄的过道走出去,就能看到用于在小区内通行的水泥路。没等我们走到拐角处,就听到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看来王叔成功进入并发动了皮卡车。
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我们贴着楼壁,探头一望,就看到皮卡车后退着向右拐了个急弯,拐到了我们面前的这条水泥路上。倒车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退到了我们面前。
不等车停稳,吴林禹就带头冲了出去,然后跃上货箱。
“都下来!人在下边儿!”楼那面有喊声传来。看来是有人发现了。
不容多想,我也把步枪甩上货箱,和程佳华一起翻了上去。这种逃命的关头,大家都有不得半点儿懈怠。五六秒的时间,我们就全挤进了货箱里。吴林禹狂拍了几下车头,吼道:“走!”
车子起步果然很快,差点儿把最后上来的程佳华甩了出去。发动机的转速不断提高,发出了很噪的轰鸣声。皮卡车快要开过那栋楼时,突然有三个人从楼梯的另一边跑了出来。他们看到了疾驰着的皮卡车,立即急停住身子,免得冲进了水泥路里。
同时,他们抬起了手中的枪,朝我们射来子弹。枪声响起,货箱里的人不自觉的佝下身子躲避。但货箱的挡板不高,里边又挤着五个人,根本躺不下去,所以要躲避子弹,只能靠运气。虽然拥挤,但所有人都撅着屁股,尽量把头埋到货箱挡板下边。虽然姿势难看了点儿,但保命最重要。
刺耳的枪声之外,还有志娃害怕的叫声。
也许是我们的运气好,也可能是他们的枪法太差。三人这一阵慌乱的射击,都没能打中我们的身子。后来是吴林禹勇敢的抬头,随意的举枪还击了几下,他们才停了火。在他们射击的同时,皮卡车也在不停的提速。很快,我们就要开过楼外草坪的区域,直冲小区大门了。
yes!我忍不住在心里狂喜了一句,这场简单得有些不刺激的死里逃生看来要成功了。
可抱着头的手刚一放开,我抬头就看到,草坪两侧的区域停放着之前看到的六辆车,在那辆越野车的车顶上,单膝跪着一个人。
最令我吃惊的是,他正扛着一个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