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名甚于生命,是江湖人的特色,所以“金龙社”二百名儿郎来了,暗伏于“圈上修真观”外,只等当家的一声令下,立即去,观里一个人也迷不掉。
卫紫衣和阴离魂没有出现。
张子丹独自一人进观,投上拜帖,要求亲见观主一面,负责招待的道姑不敢怠慢,拿着拜帖急急入内。
不久,一位艳美的道姑迎了出来,喧声“无量寿佛”,道:“贫道修真,张施主不远千里而来,有何指教?”
张子丹不料观主是这么一位美艳女子,他素来最靦腆与女子打交道,幸好婚后不再似往日那般害羞,定了定神,拱手道:“打扰颧主清修,实有事情请教,于此先谢罪。”
修真女道士倒也沉住气,道:“不敢,张大侠请说。”
二人分别落坐,自有好茶招待,张子丹经过昨夜之变,碰也不敢碰一下,开口道:“敝当家的拜弟惨遭身亡,我们原已为他办好丧事,不料却传出有仙小孩居于贵观九层塔顶,其容貌形状与秦宝宝一般无二,可真有其事?”
修真女道土直言道:“没错,他才是真的秦宝宝,死的那个是经过“千幻神君”李天王易容的牺牲品。”
张子丹不想她居然坦言其事,一点推托也没有,不自得怔道:“为什么?”
修真女道士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之色,道:“八年前,贵社与“七煞帮”争取长江下游水陆的地盘,互不相让,起了衡突,“七煞帮”一举被你灭亡,士煞中的五煞也魂归黄土,可有其事?”
张子丹颔首道:“长江下游水陆两道地盘,是敝社看中的生发之地;“七煞帮”原是在上游做那收取商旅保护费的生意,食髓知味,想占住整条长江的买卖,当时本社已在下游立下堂口,开始打基业。
他们不服,逼“金龙社”交出地盘,是以才发生争斗,但这又与今日之事有何关系?”
修真女道士冷笑道:“这么说来,是他们该死了?”
张子丹肃然道:“这是力量的关系;“七煞帮”在长江上游威风逞能,本社是难以干扰,也没有兴趣去抢他们的地盘,但有人要我们饿饭,抢我们的生意,本社却也不容人欺负,这是道上生存的原则。
“七煞帮”大举来攻,打得堂口的弟兄措手不及,敝当家大怒之下,亲自率众儿郎反攻抢回地盘,结果虽然不是令人愉快,但却是先错于对方,本社间心无愧,终结一句话,“七煞帮”的人不自量力。”
张子丹长相威猛,英雄气十足,大义凛然说出往事,使修真女道士一窒,反问道:“不自量力?”
张子丹毅然道:“没错,当初他们若不是贪心不足,现在“七煞帮”一样威风凛凛,无奈他们不估量自己的力量够不够,便打着要“金龙社”拱手让出地盘的主意。
须知长江下游的地盘也是本社弟兄以血堆着白骨才得到的,并不是抬来的。”
修真女道士面带寒霜,道:“你们能抢别人地盘,他人便动不得你们?”
豪迈一笑,张子丹道:“只要他们有足够的力量,“金龙社”绝不含糊。”
冷冷一笑,修真女道士道:“如今我以一介弱女子的力量,却使得堂堂“金龙社”上下惶惶不安,到头来,还必须上门求我放人。”
悟然一笑,张子丹道:“观主向鄙人询问多年往事,自然与“七煞帮”有所关系,为的是复仇?”
冷笑着,修真女道士道:“七煞帮的大哥“狂煞”是我义父,也是云仙娘的生父云晓天,就是她以毒茶毒杀你与卫紫衣、阴离魂,实令大意外,你能逃过“鹤顶红”之毒。”
张子丹背脊直泛寒,更为阴离魂的性命担忧,但他是老江湖了,不动声色道:“观主可知道,说出这一切的后果?”
修真女道士狂笑道:“那你可知,来这里的后果?”
张子丹道:“想以人质挟制我们?”
“没错!”
修真女道士道:“而且修真观外已埋下数十斤炸药,若有人隐伏于观外想对本观不利,只消一忽儿工夫,就会被炸得血肉横飞。”
张子丹心中一跳,道:“私人恩怨何苦拉别人垫底,观内女道士应该不是你的同谋,炸药点火,这座观无法幸免,那些无辜的人也无生路。”
修真女道士狂笑道:“我面对的是以狠毒著称的“金龙社”的二领主么?居然也知道杀多了有干天和。
不过,这点你可放心,你一出现,我便命她们由地道远离此地了。”
张子丹道:“那位佟大爷大概就是七煞中的漏网之鱼,“智煞”佟太平了?还有那“粉煞”孟红,为何不请出来一见?”
修真女道土强硬的道:“该出现的时候,佟叔和孟姨自会出现。”
张子丹颔首道:“这倒是,本社对于时间的安排素有研究。”
闻言大变,修真女道士道:“你说他二位老人家已落入你们手上?”
张子丹道:“就因为如此,所以才先礼后兵,想跟贵帮谈个条件,让彼此皆大欢喜。”
修真女道士冷道:“交换人质?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