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顾蓬头散发,哈哈笑道:“夏侯氏,若是五年前,你还不是跪在我父皇母后前磕头请安的奴才!要论贱人,你铁定比我贱多了!”
夕姑姑连连掩我的口,哭嚷道:“公主,公主,你就少说几句吧!”
而夏侯夫人显然已给气得疯了,她忽然退了一步,叫道:“来人!来人!取麻袋来,我今天就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亡国妖孽沉了塘!”
夕姑姑脸都青了,连叫饶命,我却镇定下来,微笑道:“沉塘么?好啊!可我沉了塘,依然改变不了你安氏曾是大燕国奴才的事实!”
两个侍仆果然拿了麻织大口袋来,就来拉我。
夕姑姑、小九、小素疯了般冲过来阻拦,却被踹倒在地,犹在地上滚爬过来。
夕姑姑待我如亲女一般,我一向是知道的,而小九小素居然也肯这般舍了性命护我,却叫我大出意外,当下冲她们笑了笑,道:“我知道我脾气大,这一向为难了你们。从今之后,我可不会再欺负你们了。”
我凭着侍仆来抓我,将麻袋套到我身上,砰地拉倒,兜头兜脸地一片漆黑,一声也不吭,心中忽然便像僵死了一般。虽然很难过不能按原来的计划和白衣及母亲逃出生天,可若这般给人践踏羞辱,却还不如死了的好。
一路给人拖曳着,也只是木然,并不觉出疼痛害怕来。只是母亲的哭喊声忽然远远传来,心中顿时给揪了一把般疼痛。我若死了,白衣和母亲一定很难过。白衣或许会一直伤心,然后继续忧伤而出世的生活;但母亲,就一定活不了了。
不过,给人折辱成这样,活着对母亲何尝是一种受罪,不如也死了干净!
我这样想了,横了一条心,不去听母亲的哭声,只当自己已经死了,再也牵挂不了那许多。
正给人高高低低拖曳得半死不活之际,拉我的绳子忽然一抖,接着连连数声惨叫,伴着夏侯夫人的怒吼:“辰儿,你疯了!”
有人迅速解开了麻布袋子,露出了明亮蔚蓝的天影,和天影下最美好的男子。
“白衣!”我轻唤一声,将头埋到他怀里,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白衣垂眸看我,嘴唇颤抖着,眸中的隐痛再也掩抑不住,蓄成了大颗的泪珠,盈于眼眶。
我勉强伸出伸出苍白的手,去拭他的眼泪,然后看到了正一脚将刚拉我的侍仆踹倒的安亦辰,看得出力道可不轻,那人立刻飞了开去,直吐鲜血。
“辰儿,你太过份了!”夏侯夫人满脸惊怒,道:“如果你再放肆,我可饶不了你!”
安亦辰不理他母亲的话,已冲到我身边蹲下身子,满脸的惊惶将素常的雍容镇定一扫而空。他颤声问:“栖情,你怎么样?”
我勉强笑着,哑了嗓子道:“我么,很好!”
安亦辰又抬眼望向白衣。
白衣已收敛了痛楚之色,淡然道:“还好,死不了。”
安亦辰也顾不得白衣是否话里有话了,双手撑到地上,喘着气,竟似大惊之后的虚脱一般。
而夏侯夫人已步步逼近,厉声道:“辰儿,这女子是大燕余孽,留她不得!今日非把她处死不可!”
安亦辰霍然回头,叫道:“母亲,如果您执意要处死他,请先处死亦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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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皎更得慢,写得也沉重,总以为没人送花的,可瞧一瞧,还是有不少读者支持呢,很开心。
然后读者提出了加快更新的问题。某皎……郁闷。这篇文,将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本来预计十月下旬应该可以出了,但出版这玩意儿,似乎从来只有拖后,没有提前的。最终估计会拖到十一月中旬才能出吧!按出版社的要求,差不多现在就要我停更了,丫丫的啊,我会继续更下去,可真的快不了了。
原谅某皎无良自私吧,俺还指着出版养活一家子呢!
小声问一句:可以继续送花给皎吗?
飞花篇:第二十六章 兵气连云临山动(一)
夏侯夫人怔了一怔,鼻尖渗出汗来,尖叫道:“你真给这妖精迷惑得神魂颠倒了?你可知道这臭丫头说什么?她笑话你一介贵公子,死皮赖脸黏住她,好象天下女人都死光了,就剩了她一个,你还非她不娶一般!”
安亦辰将我抱起,小心揽于怀中,冷冷道:“母亲,她没有说错,是我赖住她,不是她赖住我。不管天底下女子是一个还是无数个,我都只要她一个!”懒
我的心跳在一瞬间似乎要停顿了。安亦辰……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他当了大庭广众承认是他死皮赖脸黏住我,而且不管天底下女子是一个还是无数个,他都只要我一个?他在开玩笑么?可他说这话时显然不像开玩笑,我觉得出他那结实的胸怀起伏着,心跳却已很平稳,平视着夏侯夫人的黑眸极是冷静,冷静而坚持,绝无一丝退缩之意。
那么,他还顾不顾惜他安二公子的名誉和自尊?难道他没有想过,如果我对他无意,他如今当了大庭广众立下了这等誓言,日后岂不是颜面扫地?
我心灵颤抖着,透过安亦辰的衣袍看向白衣。
白衣也正看着我,眸光澄净而温柔,如语如诉。他似在说,栖情,情儿,我也只要你一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