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辰点头道:“听说,你出世时,口中衔了枚凤纹宝玉。”他摸了我脖子上的玉,笑道:“莫不就是这块?我一直以为,只是宫人们以讹传讹,为了神化皇室子孙,造下的谣言呢。”
我将那玉取了,放到他掌心中,道:“就是这块,的确是落草时就有的。钦天监曾留下预言,说是天降凤瑞,可兴邦国。而我后来遇到当日下那预言的徐敬天,才知他所指的邦国,并不指大燕。我气得差点把他给杀了。”
“原来还有这等事!”安亦辰哑然笑着,将那宝玉放在掌心中好生赏玩片刻,忽而微笑道:“那么明日去见父亲,可又多了一样说辞了。”
我知他必将预言吉兆之事说出,娇笑道:“随你怎么说,若你父亲不同意,让我回肃州也使得。”
安亦辰知我只是开玩笑,做了个掐我脖子的动作,才亲了亲我,走了出去,却连我的玉也带走了,必然准备用此作些文章了。
我知道他精于韬略工于心计,必能安排得妥妥当当,也不去理会。若有这样一个敌人,实在是很可怕,不过他是我的夫婿……
我打了个呵欠,抚着小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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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篇:第二章 玉楼金殿隐干戈(二)
第二日,安亦辰果然入宫,至午时方回,依旧把玉扣回我脖子上,笑得甚是开怀,道:“父亲那边,没什么意见。大约在即位后便会宣布你我大婚。”
我因才吃了东西,正在反胃,拿了茶水压着阵阵泛上的酸水,闻言道:“你怎么说来着?”懒
安亦辰笑道:“没怎么说,我只说你怀了我孩子了,我要娶你。然后那玉的事,我让钦天监把那徐老头找来,让徐老头和父亲说了。”
由钦天监的权威说出来,自然比安亦辰自己说出更加有说服力了。说不准,安亦辰还特别安排了些神神鬼鬼的把戏,把那玉更弄得高深莫测呢!
我沉吟着,道:“那么我也该见见夏侯夫人了。”
想到那日和她争执,差点闹到将我弄死,必定极其讨厌我,不觉大是头疼。早知不该争这一时之气了,——可那时我又怎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嫁给安亦辰?
心里一烦躁,顿时压着的酸水直浮泛上来,按了胸口弯腰便吐。
安亦辰慌忙替我将景泰蓝嵌金唾盂取来接着,一边替我抚着背顺气,一边发愁:“这几天怎么越吐越厉害了?”
我一时吐得够了,接了侍女递来的茶水漱了口,喘着气道:“我已算好的啦,听说有人吐得卧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呢。”虫
安亦辰骂道:“这小东西还真能折腾人!”
但他伸手来抚我小腹时却极温柔,眉梢眼角,俱是温存的笑意。
我心中欢喜,只笑道:“还不离我远些呢,不怕我再吐你一身?”
安亦辰摇了摇头,宠溺地叹息道:“若吐我身上你能好受些,我就一直当了你的唾盂又何妨!”
我嘿嘿笑着,蹭到他怀中,小猫似地慵懒假寐。
只听安亦辰沉吟道:“这几天宫里正忙乱,还是别去热闹得好。等父亲登基后颁了大婚的旨意,你再带了东西去见你未来婆婆吧!那时她就是再不高兴,也得先认下你这个媳妇再说。”
夏侯夫人,大晋的未来皇后,我的未来婆婆。
我无奈地抱了安亦辰的腰,淘气起来,隔了衣衫,用尖尖的牙轻轻啮咬他的肋骨。
安亦辰撑不住,已笑出声来,转头将我放倒在床上,自己也躺着,由我欺负啮咬着,明亮漆黑的瞳仁里,满满是沉醉柔和的笑意。
五月廿六,晋国公安世远称帝,建大晋,定年号始元,册长子安亦渊为太子,次子安亦辰封秦王,三子安亦伦封魏王。同时大封群臣,以何缜为左相,谢洪楚为右相,各统兵将领亦各有封赏。
正如安亦辰所料,始元帝并未因次子蜗居家中便亏待了属于安亦辰一系的文臣武将,甚至封赏比太子安亦渊、魏王安亦伦的还要优渥些。
大事稍定,随即封原大燕衔凤公主皇甫栖情为祥仪郡主,赐配为秦王安亦辰正妃。
我得到这一消息时,夕姑姑已被安亦辰从晋州接来伴我起居。她见我们终于在一起,竟比她自己儿子娶亲还要欢喜,一个劲的和我说道:“我可怎么说呢?那个孩子啊,就是有出息的,配得过公主你啦!”
我嗤笑道:“夕姑姑,到底我是你奶大的,还是安亦辰是你奶大的?我现在听你说话,怎么着处处都替他说话?”
夕姑姑道:“那孩子老实嘛,总是你在欺负他。”
我笑道:“他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