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叔叔,你为什么不肯笑一笑?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比闷着脸要好看多了!”这日,我坐着马车去宇文府,夕姑姑坐在我身侧,颜远风却远远盘坐于车厢门口。我越瞧心里越是闷闷得疼,忍不住问道。
颜远风转过脸,嘴角抿出很柔和的弧度,但话语依旧是一惯的低沉:“公主说笑了。微臣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全。”
“青天白日的,谁要你保护安全了?”我有些泄气,嘀咕着,横卧到夕姑姑的大腿上躺着。
夕姑姑抚着我的头,冲颜远风微笑道:“颜护卫,你瞧,公主虽又长高不少,可终究还是个孩子呢。”
“我才不是孩子呢,我已经长大了。”我说着,想着目前在宇文昭前游刃有余的表现,有些小小的得意。可惜那个宇文清没回来,不然看看他到底病得怎样,如果有机会能下剂重药把他弄死,我就没了后顾之忧了。
不过一时不回来也好,如果他死了,说不准我就成了第二个皇甫雪情了。
我忽东忽西地盘算着,随着那车子晃晃悠悠,眼皮越来越沉,最后打了个呵欠,竟睡着了。
迷糊中,似听到男子轻轻叹气:“她们母女两个,都是行走在刀锋边缘。”
“那君羽呢?”
“他已经在刀尖之上了……”
梦里也禁不住的哆嗦。
[下次更新:7月20日]
故国篇:第六章 红尘梦蝶起聂政(二)
宇文昭早知我要去,自然又有准备。
这一次只有一个清倌人,叫做晚蝶的,据说是京城头一个红妓。
我在宫中原也听侍从背地里说起过青楼声色之事,原料妓女必是花枝招展的,谁知这女子穿着极是素净,只一根双蝶展翅的长长银簪,便将满头青丝笼起,别无装饰;而一身银灰锦缎暗紫牡丹纹理的长裳,亦是毫不起眼;但她肤白如玉,意态安闲,却如一枝凌寒青梅,向隅而开,不求闻达,却清芬自散。
此时,她独抱琵琶,安坐绣墩,正细细弹唱道:
“胡蝶,胡蝶,
飞上金枝玉叶。
君前对舞春风,
百叶桃花树红。
红树,红树,
燕语莺啼日暮。”
我坐于珠帘之后,拈着瓜子嗑着,看她身段袅袅娜娜,随着乐声微微颤动,声线娇柔婉转,果然也是好听。又有乐师在一旁以笛声相和,便将乐声中的绮靡冲淡不少,便更觉怡人了。
到底是懂得抓人心的艺妓,连支媚俗的曲儿也能弹得如此清爽,在座尚有宇文昭请来同乐的几个要好官员和宇文家兄弟,一时都听住了,只是拈须点头,可见这晚蝶姑娘还是颇有几分本事的。
眼见宇文昭面有得意,正隔了珠帘查我神情,我张口吐了几瓣瓜子壳出来,懒懒道:“宇文叔叔,这样娇嗲的歌,不是给我听的吧?”
宇文昭“呔”了一声,道:“公主不喜欢听?”
我用竹签敲着桌子,边寻着我爱吃的点心和果子,边道:“我若是男人,一定喜欢,说不准一时喜欢了,把她带进宫做个侧室也说不准。可惜……”
我将竹签插上了一只酒酿梅子,送入口中。酸酸甜甜,有着醺醺的酒味。
宇文昭不做声了,想了一想,侧身问身畔侍从:“不是说要请哪个驯兽师带了老虎来表演么?”
侍从低声道:“本来说请来的,后来几个总管一商议,兽性不定,闹不准啥时发起威来,连驯兽师也制不住,公主金枝玉叶,惊着了可就不好了。”
宇文昭啧啧摇头:“怕什么呢?我们衔凤公主自小儿就跟个小兽似的,爪子尖着呢。”
这时只见那晚蝶姑娘站起来来,款款行礼,道:“宇文大人,公主,既然这支曲儿不好听,那便容晚蝶再唱一曲吧。”
我格格笑道:“好啊,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