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愿以偿。
甚至我也因为这孩子,意外地备受恒显帝的关爱。
他不再听我弹琴,也对我的衣着容貌不感兴趣,只是每天都会来瞧我,问我太子在做什么,然后默然地望着玩耍或做功课的太子,眼神渐渐缥缈,虚茫。
手握天下,美女如云,无法换他一日的眉目舒展,粲然一笑。
似乎越是繁华,越是热闹,越让他孤凄忧伤,越让他郁郁寡欢。
在他登基十余年,天下大治之时,他病了,据说是当年在越州伤病时落下的旧疾引发。
那一病,居然没能再起来。
那一年,恒显帝年仅三十八岁。
弥留之际,他握着太子的手,低低地说:“但愿来世……但愿来世……”
但愿来世如何呢?
他是宁愿再遇到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公主,还是喝一杯忘情水,永不要再见她?
他没有说下去。
或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但他最后放开太子手时,神情很平静,甚至嘴角,都有种解脱般的舒畅,看来还那么年轻,那么雍容,随时能温柔一笑,漫声地呼唤:栖情!
我想,我终是明白恒显帝心思的。
所以,在我成为太后之后,我找来新帝,问及皇甫皇后之事。
我希望能让他们合葬一处。
年轻的凤栖皇帝,目光顿时变得遥远,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时,他忽然很轻很轻地说:“母后,知道么,我还有个弟弟,叫无悔。”
弟弟?无悔?
我不解。
而凤栖皇帝已低低地叹息:“他们在那里很好,不用再惊扰他们。这便……很好,很好了……”
这便很好。
这便是很好么?
或者吧,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我推开窗时,一道璀璨的流星,划过大半个天际,落向远远的西北方。
只那一瞬的光芒,群星失色。
花开过,人活过,爱情轰轰烈烈过。
果然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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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后悔写番外。
明明可以勉强算是大团圆结局的正文,加上这么一段番外,立刻便悲伤起来。
文未竟,而泪落潸潸,无语凝噎。
烟花璀璨后,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果然?